慕清寒这番话极是不敬,慕清风听在耳里是又惊又气,他慕清寒竟然敢如此目中无人,口无遮拦的好像是压根没有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这不是要反了天吗?
他怒不可遏地指着慕清寒的鼻子,“你,你这是要造反!”
慕清寒冷冷一笑,自顾地扶着紧张到已经身体僵硬的无忧站起身来,淡淡地整了整衣袍,丝毫不在意面前站着的这人是当今身上,随意道:“造反?皇上,臣弟以为之前已经与皇上说的够清楚了,若要造反,皇上今天已经不会在这了。”
这话更是让慕清风气的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甚至连眼睛里的血管都一根根爆裂出来,红赤赤的很是骇人,“好好好!你这是承认了,你是要造反啊!来人,给朕拿下这个叛贼!”
“是!”
“够了!”慕清风身后的侍卫刚要出动,忽闻太皇太后一声怒吼,连忙止住了动作,静待下一个指令。
刚刚一直在一边沉默着的太皇太后终于看不下去了,她猛地起身,中气十足地吼道:“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皇帝,你是来给哀家请安的吗?你是要把哀家给气死!哀家看你才是要造反!”
慕清风神色阴鸷,满脸寒霜,“皇祖母,孙儿好心来给您问安,可没想过会碰上他。您听到他刚才说了什么吗?慕清寒这个乱臣贼子根本没有把朕放在眼里,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不是正好昭示了他意图谋逆的贼心吗?”
“给哀家住嘴!”太皇太后怒目瞪他,“谋逆谋逆,在皇上眼里,有谁是没有谋逆之心的吗?恐怕就连哀家,皇上都怀疑过吧?你在位这些年,除了一门心思铲除那些忠臣良将,与自家兄弟手足相残,你可做过哪怕一件为百姓好的事情吗?你虽在皇位,但你的所作所为根本连一个纨绔子弟都不如!”
慕清风眼里似乎能喷来,“皇祖母,您就是这样看待孙儿的?”
“哀家如何看待你,关键是你都做了些什么!皇上,你可还记得你的父皇,他是如何成为一个深受百姓爱戴的好皇帝的,你难道都忘了吗?哀家不求你能与他一样,但至少邳县那样的事情是万万不该出现的。你不仅不知悔改进取,却还要在这猜忌兄弟,你叫哀家说你什么好,唉!”太皇太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寒儿今天是一番好心,来看望哀家这个老太婆,是哀家留他在这多待一会,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了大不敬?哀家才要好好问问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非要把你的血缘至亲一个个都逼入绝境你才甘心吗?”
慕清风拳头捏的很紧,咬牙切齿的痕迹更是万分明显,他没有说话,玉堂内一时内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宫人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深怕这些皇族之间的战火会殃及到他们身上。
绫之也是跪在原地,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她与慕
清风是一母同胞,感情更是十分亲密,可此时听见他被太皇太后教训的狗血淋头她却无法上前替他说半句话。
看着慕清风此时的模样,太皇太后也是唏嘘不已。这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哪有不心疼、不疼爱的道理?只是看着他从一个单纯的孩童长到心思阴沉的少年,又一步步长成了如今这般偏执的性格,她就是有心想将他拉回正途也已无力回天。她多么希望这么几句话就能把他骂醒,那可倒好了。
可慕清风并未让她如愿。
他阴狠地盯着慕清寒,那眼神里所散发出来的戾气让无忧都忍不住害怕地往身边的慕清寒身后躲了去。
慕清寒护住无忧,姿态平淡地与他对视。他早已警告过他,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他已经不想再忍下去,也不愿再忍下去,若他仍是这般一意孤行,那他更加不会手软了。
两人凌厉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的那一霎那,仿佛有雷霆万钧在空气中爆裂开来。
不过两人这样的僵持没有持续多久,慕清风便率先移开了视线。他那双眼睛因为瞪得太过用力,已经血丝遍布,完全就是一个战败者的姿态。而反观慕清寒,倒仍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黑如玉子的眸子里仍是光彩熠熠。
“孙儿告退。”慕清风临走时还耐着性子给太皇太后行了个礼,才带着身后的张权一干人等退了出去。
等慕清风的人走干净了,太皇太后那笔挺的背影一下便佝偻了不少,她唤着身侧跪着的嬷嬷,“春儿。”
那嬷嬷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太皇太后身边将她好生扶住,“太皇太后,您当心。”
绫之也连忙起身,在另一边帮忙扶着,将她送回到软塌上坐着,“皇祖母,您没事吧?”
太皇太后对她笑了笑,但眼中的疲惫已经说明了一切,“好孩子,哀家没事,放心吧。”
慕清寒上前一步跪在太皇太后面前,低头叩首,无忧见状也跟着跪在一边。
“皇祖母,是孙儿的过错,让皇祖母操心了,还请皇祖母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