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没有看见他脸上受伤的神色,甚至欢喜地拉着慕清寒,高兴地要转圈圈了,“寒哥哥,你听到了吗?石头哥哥要做爹了,我是他的妹妹,所以,我是他孩子的姑姑!我要当姑姑了!”
“嗯。”慕清寒平淡地笑,他看着石头此时伤痛的模样,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将他的心思看穿。不过他的夫人还当真是会往人伤口上撒盐,他感到很欣慰。
石头最想得到,又最得不到的就是无忧。在他心里,无忧就是神女,虽然不能得到,却能放在心里供奉。虽然无忧并不需要,可他大概一直坚定的认为他的身心都是属于她的,她几乎成了他的信仰。在这种情况下,他却碰了别的女子的身体,这对他来说是种玷污,玷污了他心中的神女,也玷污了他那满怀的情意。
可无忧却毫不在意地打破在他心中的神坛,将她自己拉下了神女的位置,明确的告诉他,她只是他的妹妹。
说起来,慕清寒虽有些为这样执着又热烈的爱被浇灭感到有些唏嘘,可毕竟对象是他的夫人,知道自己夫人被旁人这样惦记,他心里实在不太爽快。
他揽过无忧的腰肢,让她贴在自己怀里,好让她安静下来,“瞧把你给高兴的,别忘了,你毕竟不是石兄的亲妹妹,你到底当不当的成姑姑,还得石兄点头才行。”
无忧一想,说的也是,自己这样一厢情愿好像确实有些不妥当,于是她便问石头:“石头哥哥,那你同意吗?”
石头心中此时正被万石砸捶,血肉模糊的疼痛让他有些恍惚,他看向无忧,她一派天真无辜的样子,那双独特的紫眸满是希冀地望着自己。她正满心欢喜地期盼着能做他的妹妹,做他孩子的姑姑。
所有人都只有一颗心。石头的心,在无忧身上;可无忧的心,全在她身旁那个男子的身上。
他看向慕清寒,后者仍是一脸波澜不惊,没有半分表情却仍俊美无俦,那一身高贵风流的气质,哪是他一个粗鄙无知的贫民能够比得上?这样一个人,他要如何与之抗衡?
石头心里沉重粘稠的悲哀和无力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拖垮,他又看了一眼无忧,便垂下眼睑,轻声答:“可以,当然可以。”
无忧得了他的应允,高兴地要跳起来了,抱着慕清寒的手臂嚷着:“石头哥哥答应啦!我要做姑姑了!”
慕清寒看着无忧脸上明媚的笑意,还有石头那一脸灰败,愉悦的翘起嘴角,“好了好了,先别顾着高兴,你早上还未用膳,我先陪你去吃饭好不好?我让林叔去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芙蓉酥。”
“真的吗?”芙蓉酥呀,无忧许久未尝到那入口即化的香甜味道了,光听着她就要开始咽唾沫了,“是杏花楼的吗?”
慕清寒一挑眉,“若我说不是呢?”
“啊?”无忧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失望了,语气都充
满了遗憾,“不是啊。”
“你个小馋猫,这张小嘴都被我给养叼了。”慕清寒捏了捏她嫩嫩的脸蛋,嘴边宠溺的笑意要把无忧给甜死了。
“那,那是杏花楼的吗?”即使快要被慕清寒甜死了,无忧仍是不忘记她心心念念的芙蓉酥。
慕清寒哑然失笑,这个馋猫,对于吃这件事情还真是执着,而这顽固的可爱,竟也深得他心。
有了她心爱的芙蓉酥,无忧便乖乖依偎在慕清寒怀里,任他拥着自己走,一时竟将石头忘在了后面。
九曲回廊之上,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看起来美好的像一幅画,而石头在他们后面,像是一个点缀,不,更像是意外入画的一道败笔。
石头高大的身影此时显得有些佝偻,他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前面两人远去,就像那时在雪地里,看着无忧离开自己,一样决绝,一样残忍。不同的是,那时她是一个人,而现在,是两个人。
此时虽然是夏末,但他却感到了像那时一样寒冷刺骨的冷意,甚至比那时将他冻得更加彻底。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未察觉到有人正在靠近他。
泉加星的声音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你猜,若是王妃她看见你这样伤心,会不会有那么一丁点的愧疚呢。”
石头惊得向旁边退了两步,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的美人,他眼里没有半分惊艳,反而全是警惕,“你是谁?”
泉加星面无表情地将目光从前方两人身上收回来,侧头望着他,半晌才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我是泉加星。”
“泉加星?”石头打量着她,这女子身上穿的虽是本国的服饰,但她身上那股气质却与其他的女子的含蓄不同,她那双褐色的眼仁里有野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