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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辞进来,礼便开始,喜词繁杂,闻灯一开始还好奇地去听,迟迟没有说完,她开始昏昏欲睡。
行尸走肉般走完每个流程。
直至该掀盖头。
红盖头撩起略微,闻灯突兀聚起难以言说的紧张。
她是暗卫,脸轻易不叫人知晓,常年带面罩,现在身旁都是人,盖头揭开,她的脸就要公之于众。
闻灯掐紧手下嫁衣。
盖头上的动作停了。崔景辞半阖着眼,盯着近在咫尺的新娘子,像在苦恼什么。
他思考一息,吩咐道:“拿面衣来。”
喜婆“哎”了声,高高兴兴把面衣取了过来。
还得她准备齐全!哪家婚礼会赶制面衣,她早想到女主人身份特殊,什么都备好了。
崔景辞接过,单膝蹲到新娘子腿边,闻灯不及反应,红盖头之下,嗅到了轻微酒气。
她整个人都僵硬。
红盖头堪堪掩住两个人,朦胧的黑暗里,她看到风神俊朗的一张脸,认真帮她系上面衣。
那双眼聚精会神,像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
闻灯脸悄悄红了。
……摄政王好好看。
上次见面她昏昏沉沉,都没仔细观察。
闻灯有些高兴,紧张都褪去不少。
崔景辞仔细系好面衣,从盖头下退了出来。
喜婆扬声继续,揭了红盖头,饮去合卺酒。
崔景辞俯首屈就,困倦不已地看到闻灯兴致盎然的一双眼。
清醒了点。
……他这新娘子,还挺矮的。
礼成后喜房欢天喜地,按例崔景辞还需出去应酬,他懒散褪去外衣,“我不去了,和他们讲自便。”
他累了一天,“我要安置了。”
未经事的侍女脸红低头,饶是喜婆见惯大场面也没想到摄政王讲这么直白。
她“哎哟”两声,“大人,不急于这一时,新娘子还能跑了不成。”
崔景辞微微蹙眉,知道他们误会。
又看向闻灯。陡然又被注目,闻灯看看四周,也跟着作出一副害羞模样,垂下了后颈。
“……”
崔景辞出去应酬了,离去前替她遣散众人,与她道:“你先安置,不用等我。”
门轻轻阖上。
闻灯放松地塌下腰背。
不用等他!这也太好了吧!
她鬼鬼祟祟地喝了茶,吃了点心,习惯性地将一切复原,看不出动过的痕迹。于她实在轻松,暗卫的基本功罢了。
她终于能观察房间。
并不过分华丽,一应摆件却处处显出权力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