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灯恼怒偏头,声音却平静,“怎么,顾家缺他的住处?”
她对老爷子有所耳闻,据说顾洲由他教导,是比之父母更敬重的人物。纵横数十载,稍有动作几方都要抖一抖的存在。
听着很是厉害。但闻灯对他实实在在的印象还是老爷子在顾洲昏迷后居然有过扶持顾闻的想法——这份眼光在前,她属实没什么好评价。
总助毕恭毕敬汇报:“老爷子来得急,只带了一个亲卫,大概还有一小时到医院,听说在家里生了大气。”
顾洲阖上文件,轻哂出声,“他生什么气。”
总助迟疑看了眼闻灯,又看了眼顾洲,迟疑犹豫几息,终于道:“代理权到了外姓手里,您又没动作,老爷子那边的意思……”
无非敲打。
闻灯这才坐直身子,原来是冲她来的。
她不禁跃跃欲试起来,既然是不满意她,那她当然不能束手就擒。闻灯端的是面色冷酷,发号施令,“走哪了?给他把轮胎扎了。”
一向泰然自若的总助倏得瞪大眼:“啊?”
他自知失态,忙稳住表情,还是掩不住满目错愕。
……好直接粗暴的手段,他都要以为自己听错。
很明显他没有听错,闻灯上下扫他一眼,“都到明城了,你还动不了手吗?”
那自然是能动的。
总助见没人有所置喙,顶着满心的不可置信,当着众人面拨了电话,发出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的吩咐。
结束通话后,他甚至还有些神游天外,“周总,扎了。”
他想到老爷子镇定自若坐在车里,忽然冲出人明目张胆把轮胎扎了的场景,莫名觉出胆寒。
老爷子怕是做梦都梦不到这种狼狈。
闻灯淡定“哦”了声,“他是不是要换车?”
老爷子要换车过于轻而易举。总助正要应声,闻灯已经出口:“继续扎,扎到他知道到了我的地盘,得先来拜山头。”
好狂妄。
老爷子呼风唤雨数十载,回大本营还得拜小姑娘这处山头。
好令人耳目一新的号令。
总助惊觉闻灯是真情实感的认真,若不是他经事多,都得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他苦着脸继续打电话。
闻灯踱步到病床前,顾洲的伤还没处理完,看着还有功夫。那这地界儿不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她眼角是喜气洋洋的挑衅,顾洲也没阻止她的意思,静看她发挥。
果不其然,不久后收到了老爷子亲信递来的怒不可言的消息。
闻灯笑出声,像终于玩够,瞧向总助,“老爷子来明城那不得好好接待,派人去接,接到庄园,总不能缺了老爷子的住处。”
老爷子想来医院,她把人送走。
这份不放在眼里的做派,老爷子哪受过这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