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也怕,终于夺过代理,反而被渔翁推入深渊。
闻灯咬着牙,不说话。
问她的人,怎么能是顾洲呢?她才不要他看笑话。
顾洲轻轻扣过她的牙关,为她松绑,嗓音沉静,却字字宽解,“顾氏架构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年纪这样小,已经做得很好。”
他的安抚生疏,闻灯偏过脑袋,避开他的手,扬眉意气,“我知道。”
顾洲无奈浮笑,揉着她耳廓,“顾氏里头不好动,你和我不一样,你没必要守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太费力气。”
……是在教她。
闻灯没有反驳,竖起耳朵。她是他教出来的,本就是这么想,且已经开始有所行动。
“你把资源放给周氏,行事够大胆,但周氏不在明城,离你太远。”顾洲声音平淡,分明是自家集团的资源流出,却似乎无一丝一毫情绪起伏。他擒她下颌,把头扳回来,“且除了你父母,周氏那些人,都值得信任吗?”
“你家濒临破产那会儿,起过内讧。”他与她讲得如此详细,揭开定论时语调却仍状似缓和,“周氏不是你的一言堂,闻灯。”
闻灯想要辩驳,张了张唇却没有发出声。
顾洲指腹按着她颊面,掌心下的肌肤还是因为他几句话绷紧,像生怕他截胡,连目色都变得谨慎。
他像要揉散她的紧张,唇角噙笑,恍若叹息,“别怕,我不会拦你。”
闻灯的警惕仍未散尽。他与她讲局面,难道只是为了告诫她手段不够稳妥吗?周氏可能出叛徒,但还有哪家更值得她信任呢?
顾洲眼不见心为净地挡住她不信任的眼,嗓音很淡,“建个新公司吧,闻灯,用顾氏去扶持,你百分百持股,没人能挡你的路。”
闻灯惊愕到身形都僵直,若顾洲愿意点头,建个新公司,构造简单,于她而言自然是毫无负累。
可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居然在教她,怎么搬空自己的产业,放到她的地界。
偏他还在继续:“杨助我是不敢用了,既然想为你效劳,就去新公司跟着你。”
这竟是他威胁她来之时,说的后果。
她近乎喃喃自语,“顾洲,那是你家。”
顾洲挡着她眼,垂眼是一张一合的唇,一片漆黑中却恍若看到粉红的舌尖。他顺从心意俯首,声音一时未入耳。
咬过她的舌尖,近在咫尺的人惊地骤然后退,他直起身形,漠然嗓音里彷佛带了几分心满意足,“我不在乎。”
闻灯护着嘴巴,被四个字震得心头跳动,平复之后,被顾洲教导如何背刺自己的愕然似乎都被一咬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积蓄而起的恼怒。
她拽下顾洲的手,直直瞪着他。
连拳都握紧,掐进他的手背。
他总是这样!
上次也是,分明她洋洋得意欲要夺权,惊喜于自己的筹码野心勃勃,他不阻止,反倒纵许她注射镇静剂,将财势拱手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