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忽一跺脚,道:“早知道我就不问你了。”
李凌风淡然一笑道:“我仰不愧,俯不怍,要怕我也不报这三个字了。”
胡三一扬拇指大叫道:“好,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不愿意都不行。”
李凌风道:“我说不愿了么,三爷?”
胡三哈哈大笑,给了李凌风一巴掌,道:“对味儿,阁下,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咱俩伸伸手,让潘霸拳上路后,咱们在酒馆里痛痛快快喝几杯。”
李凌风道:“那是义不容辞。”
胡三转望潘刚。
潘刚道:“交朋友也算我—份儿,要不然二位走二位的。”
胡三笑道:“这比我那一招还厉害,放心,没人说不要你。”
潘刚笑了,俯身拍活了大汉老吴的穴道,大汉老吴跳起来就道:“俩老兔崽子呢?我劈了他……”
潘刚一摇手道:“得了,别发威了,快去找两匹套车牲口来吧!”
大汉老吴还待再说,潘刚轻喝道:“还不快去。”
大汉老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扭头走了。
胡三道:“潘霸爷,郭玉是不是小丧门?”
潘刚脸上浮现一片阴霾,道:“就是他,胶东一带,原是八义盟跟小丧门郭玉两家的地盘,八义盟据登州,郭玉据文登,这一带的财路除了旱路几县还有海口,可是海口的财路八义盟那块地儿远不如郭玉这块地儿,八义盟不免眼红,手下的快船经常吃过界,郭玉自忖实力不如八义盟,不但忍了,而且还跟八义盟缔约,水旱的财路两家二一添作五,这么一来倒也相安了一段时日,郭玉表面上没怎么,心里这口气却咽不下,前些日子有条船从海上过,两家合力做了一票,到手的东西两家分了,郭玉却余下了一口小箱子,哪知道郭玉手下有八义盟的人卧底,这件事马上让八义盟知道了,叫郭玉吐出来,郭玉咬牙死不承认,就这么两家翻了脸,郭玉让八义盟弟兄几个毁了,尸首扔进了海里,可巧我到了文登,我跟郭玉有点交情,既然碰上了我不便不管,就这么护送着郭玉的妻子逃出了胶东,一路上都没事儿,谁知道八义盟在这儿等上了。”
胡三道:“那口小箱子里究竟是什么值钱玩艺儿?”
潘刚道:“说来你也许不信,不知道,连郭玉都不知道,只因为到如今还没时间开那口小箱子。”
胡三诧声道:“有这种事儿,郭玉的妻小呢?”
潘刚用手一指道:“这口棺材是订做的,为的是掩人耳目,有两层,她娘儿俩在底层,怕路上碰上什么事,她娘儿俩受了惊,我给她娘儿俩吃了点药,没解药醒不过来。”
胡三看了那口棺材一眼,道:“那口小箱子呢?”
潘刚道:“也在底层。”
胡三摇头道:“连箱子里是什么东西都没弄清楚,就丧命的丧命,玩儿命的玩儿命,这是图什么的?”
潘刚叹了一口气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一个财,一个贪字。”
胡三道:“你这是保着郭玉的妻子上哪儿去?”
潘刚道:“到太原去,郭玉的老婆原是山西人,娘家在太原开了一家酒坊,挺有点儿名气的。”
大汉老吴走了过来,皱着眉道:“潘爷,跑遍了整个村子也找不到一匹牲口,您看怎么办?”
胡三道:“要找牲口恐怕得上县城去,离这儿最近的城镇跑个来回也得半天功夫,要打算上县城找牲口去,你们就得在这儿待一夜。”
潘刚一招手道:“老吴,见见铁头胡三爷,神刀李凌风,今儿个若非他两位仗义授手,咱们就都留在这儿了。”
胡三忙道:“跟我没关系,我这颗脑袋还是没练到家,全仗人家李爷这把神刀,瞧瞧地上这三只爪子,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说归他说,大汉老吴可瞪圆了眼,忙躬身抱拳,这两位他是仰慕已久,咧着大嘴,唾沫乱飞地说了一阵之后,问胡三道:“三爷,听说您这颗脑袋,有一回把根生铁铸的房梁都撞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