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那个无力的南蛮子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伊戈尔家族,而根据教廷的调查,年前被处以极刑的魔女,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南州来的杭雁菱。”
巴雷斯眯起眼睛:“如果你真的是杭雁菱,那么我就算在这里杀了你,也合规合理。”
“噗,哈哈哈哈哈哈。”
蕾雅修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笑的前仰后合,捂着肚子弯下腰,这一动作让巴雷斯警惕的后退一步将手放在剑柄上,厉声呵斥道:“乖乖束手就擒吧,这里可不是你们南州,没人护着你。”
“不好意思,骑士大人,你太好笑了。我从未见过这么滑稽的人,哈哈哈哈……巴雷斯啊巴雷斯,你这可爱的白痴。”
蕾雅好不容易直起了腰,歪着头看向了巴雷斯:“你还跟我谈什么合规合理,拜托,下次用教廷的律令吓唬人之前你自己先背熟了好不好?先不谈你有没有证据说我是魔女,凭借你刚刚的一句话,死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你吧?”
蕾雅用手指抹掉了笑出来的眼泪,揉着肚子:“虽然不晓得什么杭雁菱的,但是那个叫哈露特的魔女,据我所知可是在年前被天使亲自处刑的吧?”
“……”
蕾雅提及这句话的瞬间,巴雷斯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呀,看来你这猪脑子也意识到了?你一个小小的预备骑士,只配给其他人牵马坠蹬的下等仆从,竟然跟我这个教廷的正式人员私下质疑天使的处刑有所纰漏,怀疑天使冕下的绝对性?我说,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魔女哈露特被天使亲手处死,这是当着整个帝都百姓的面发生的事情。
从此一挥,魔女哈露特已经死了,而且只能“死了”。
天使的处刑不可能有任何的纰漏,天使冕下自身的“正确性”关系到整个教廷的安身立命之本。
没人可以质疑这毋庸置疑的事实,即便是哈露特再次出现,大声的昭告天下自己并没有死,教廷也只会说这是卑劣简陋的模仿犯而已。
不可以质疑天使冕下。
这是每个教廷人员深入骨髓的信条。
当然,半路加入教廷的巴雷斯终究只是个半吊子,为了压蕾雅,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蕾雅背起了手,猫着腰,绕着脸色发白的巴雷斯转了起了圈子:“哎呦——原来我是魔女,我是哈露特,我是天使冕下亲自处刑的漏网之鱼啊?接下来你还想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呢?你不会要杀了我吧?天使大人都杀不死的魔女,被你一个小小的见习骑士当街杀了?”
“就算你当街把我杀了,你因质疑天使冕下的决策而当街行凶,杀死一名清洁廉正的年幼女孩儿——你不会觉得从这以后你们伊戈尔家族会为你感到光荣吧?”
“呀,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巴雷斯大人计划好的?你身为一个庶出的孩子,要为当年被凌辱的母亲复仇,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和伊戈尔家族同归于尽?”
停下了转圈,蕾雅突然抬手抽出了巴雷斯腰间的佩剑并且迅速后撤拉开距离,展现出来的那熟悉的战斗素质和身法让与杭雁菱有过交战经验的巴雷斯一下子从惊魂未定中清醒了过来,甚至感到了一丝庆幸。
“你果然是——”
“哎呀,我果然是什么?”
蕾雅将抢过来的佩剑架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笑眯眯地做出了一个自刎的动作。
“既然你认为魔女可以躲避天使的处决以复活,那我在这被割断了喉咙也不算什么吧?但当大家发现我的尸体时,人们只会看到是你的佩剑将我杀害了。那么接下来,你如何向教廷解释呢?”
“你不可能……”
“如果解释说你是处决魔女,等待伊戈尔的将会是教廷为了维护尊严的全面格杀。或许在不遥远的未来,你能明白这份格杀背后的重量。但是现在嘛……正确的骑士,请你坚持你心中所为的正确,向你竭尽全力去靠拢的教廷说出你心中的答案吧。”
修女笑着,毫不在意地将剑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巴雷斯这次喊蕾雅出来只不过是为了试探,他真没想到对方胆敢以命相搏,此时蕾雅是不是魔女根本已经不重要了,让她死在这里。伊戈尔家族这么多年与教廷搭建的桥梁可就会被巨浪狠狠地拍击。
他当机立断地伸出手去夺取蕾雅修女手中的武器,神圣术加持在身上后,他伸手速度甚至刮带起了一阵风压。
而当蕾雅修女在看到他夺剑后毫不犹豫地将剑还给他时,那股和杭雁菱对战中感受到的熟悉的诡异感又涌上了心头。
同样的夺取武器。
同样的归还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