笤帚疙瘩被攥住,杭雁菱如今的身体拗不过对方的力气,愤怒的她回头一看,却发现身后站着的那位面色红润,明显憋笑了好久。
啊,付天晴的饲主,郑乐乐。
“我管教我家小子呢,就这小子不上进的劲头,你以后嫁给了他可没好日子过!”
“嘻嘻,雁菱同学怎么说话不像个小姑子,像个恶婆婆。天晴同学课程进度落下很多不假,不过这次考试不顺利还真的和他没什么关系。”
郑乐乐轻轻的走到付天晴身边,弯腰伸手揉了揉付天晴的屁股,这动作给付天晴整的害臊地把头埋进地面上,揉了两下的郑乐乐心满意足地说道:“这次的考试就是不正常,虽然我和你们是同届,但跟父亲在琳琅书院已经生活了几年了,今年的考题确实难度极大,许多老师都反应作为对一年级学生出的测试,是否严格太多了。”
按照琳琅书院的教程规划,第一天考的都是必修的科目,也就是药理、古史、地理、修真学。这四门是琳琅书院的基础课,学生不管再怎么个性化的挑选课程,这四科是一定要上的、授课内容每个班都一样,而且考试题目也是由校方统一出题。
“显然,校方今年是故意打算压低年末大比里文比的分数,让更多的学生不得不压宝在武比上。”
和考够分数就能够及格的文比不同,武比有人赢就一定有人输,成绩优异却不善战斗的学生可以通过文化课保证自己不被退学,而那些自以为优秀的天才平日里荒疏了理论课的学习,如果不能在武比里取得好成绩,那么面临的下场就只有退学这一条路。
“往常年也有这样的做法,什么时候学院财政困难了,就会故意压低文比的成绩,让武比变得更加激烈,并且出售门票,邀请各门各派的长辈前来观赛。每家长辈们都不想输了面子,也理所当然的想要检验一下自家弟子这一年来的学习成果,自然而然地愿意买票,今年也应当会是如此。”
郑乐乐将手探入怀里,一边摸索一边说道:“不过今年有东州的公主入学,学院里得到了来自东州的一大笔赞助,四五年内应当是不用发愁钱的问题。所以他们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那边是为了针对某些特别刺头的学生——比方说,你。”
郑乐乐从怀里取出来了一张揉皱了的卷子,整理好了铺展开来。
“雁菱同学人长得娇小可爱,但字却透着一股潇洒坚韧呢。”
“我的卷子?怎么会……”
“在办公处废纸篓里找到的,我本是想要混进教务处去帮天晴哥哥改改分,结果却看到你的卷子被揉起来作废了。原因我还不清楚,不过校方针对你的意图还是相当明显的。”
“嗨呀……亏我还写的挺认真的。”
杭雁菱几百岁的人了,当然不会因为这种小手段而生气,不过她纳闷的皱起眉头来。
“话说他们为啥要针对我啊?我又没犯啥事。”
“没……呃。”
饶是郑乐乐这样的乐子人,看到杭雁菱那无辜的表情也忍不住眼睑蹦了两下。
她苦笑着将卷子整齐地叠起来递给了杭雁菱:“你还真敢说啊……长期请假,假死制造混乱,琳琅书院几百年来都没有出过你这么大的乱子,更不用说私自在学院内经营教团形式的组织、肆意刊发私报,扰乱校风校纪,许多老师早就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嗨呀……我还以为我这人挺老实的。”
郑乐乐耸了一下肩膀:“不过我也觉得你不能怨他们,你的背后有莲华宫撑腰,她们本来就和琳琅书院交情匪浅,你在这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是个麻烦,与其说是麻烦精,倒不如说你更像个烫手的山芋,把你挤兑走虽然对你而言不公平,但从长远的角度考虑,让你退学的确是最安全省心的办法。’
“嗨,说的也是。”
杭雁菱抓了抓头发,带入到学院那边的角度考虑,如果她的手底下来了个一方权贵的弟子,每天不上课动不动就是出去玩,还竟是整的些危险的事情,完事儿后还在自己的地盘突然死掉。损失声誉不说,她背后势力随时可能采取的报复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要是我,我也巴不得找个由头把这麻烦精送走——总不能因为这个人搅和的整个学院不得安生吧。”
“不愧是天晴哥哥的妹妹,通情达理。”
郑乐乐见杭雁菱被如此针对还能冷静的看待整件事,甚至能站在琳琅书院的角度考虑问题,嘴角微微扬起,眯起眼睛接着说道:“其实你之前就已经在教师圈子里面饱受非议了,一部分古板的老学究从一开始就反对异班的存在——因为不管是天才、领导者、努力者还是好战者,他们本身都是知识传承的必要一环,对整个琳琅书院的发展有利,而唯独你们异班是由一群成分难明的不稳定分子组成。前不久阿容朵引来了骚乱,你又假死,这又加剧了他们想要排除掉你们的想法。只要把你给挤兑出去,负责异班的碧水自然而然也不会在琳琅书院久留了。”
“道理我都懂,可他们不怕莲华宫的报复?我三师伯才刚走没多久诶?”
“自然是不怕的,你假死这次给了他们借口,将你送回去是为了你的安危考虑,没人保证你这次是假死,下次是不是就真的会出事。”
郑乐乐说着闭上一只眼睛,竖起了手指。
“当然,这些只是我听我老父亲转述的,他托我把这些话带给你,该闹事还是乖乖顺从学院的安排由你决定咯。”
“好吧,替我和你爹说声谢谢。”
杭雁菱双手环胸无奈的鼓起半边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