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圣女大闹青龙门,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这位初到东州就大开杀戒,疑似被邪祟附身的杭雁菱并未像寻常的囚犯一样被拘束在龙卫的大牢之内。
如今的她待在一个小屋子里。
床铺,被褥,茶品,果盘,梳妆台。
一切都和寻常的客房没有区别。
只是通往门外的道路上,站着一个身穿灰黑色轻甲,外貌约么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男人头上戴着一圈龙纹金冠,左胸胸前的甲片有四片被涂上了颜色。这是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士们为了纪念战胜强敌而留下纪念的一种方式,四片金色的甲片,象征着这位中年人曾经夺取过四位金丹期修士的性命。
何奎,龙卫禁军的三大统领之一,同时也是资历最老的一位,东州的金丹期强者,年方二百九十六岁,侍奉过四朝的皇帝,因在北州血战之中连杀两名金丹修士,被加封王号——龙虎王。
“不愧是不注水的金丹期啊,光是在门口坐着,我身上的汗毛就一阵阵的发麻。”
杭雁菱翘着二郎腿,看着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的何奎,笑着招了招手:“在门口坐着多不合您的身份,显得跟我欺负老年人一样,过来坐坐如何?”
何奎抬起头来,扫了杭雁菱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葫芦晃了晃,拔出了塞子,咕嘟一声喝了一口。
“有这就够。”
“在看押重犯期间喝酒,皇上不会怪罪你吗?”
“皇权特许,嘿。”
何奎嘿地笑了一声,舒舒服服地靠在门板上,倒是完全没有看押犯人的紧迫感:“小姑娘,你受得什么训练,打从坐下开始你这双招子就在我身上寻破绽。累不累啊。”
随性洒脱,快言快语。
何奎咕嘟咕嘟喝了两口酒,抹了一下嘴巴。
“这儿就咱们两个人,实话说了,我还是挺好奇你怎么解决掉那帮西州的蛮子的。”
“老前辈跟我一个凝元期好奇什么?我那点杀人伎俩,在战场上真正厮杀过的您面前,不过是小孩子抛石头玩的杂耍罢了。”
杭雁菱难得谦虚了一回,她眯起眼睛看着龙虎王何奎,身子轻轻的晃动。
这是她不自觉地习惯,在面对比自己强大许多的敌人时,本能的会产生与之搏杀一把的愿望。
只可惜。
现在还不能过这个瘾。
这件房子虽然外表上看起来没什么特殊,但它所在的位置应当是位于东州的地脉交汇处之上,也便是被称之为龙脉的地方。
原本势力就没办法跟何奎抗衡,人家又站尽了主场优势,这一架是根本没法好好打的。
“果然,你这丫头不是被邪祟附身。”
“哈哈,您说呢?”
杭雁菱哈哈笑了笑,也不紧张。
她松懈了身上的架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闭上眼,轻轻的哼起了歌来。
“诶,嘿嘿嘿,别唱歌啊,老夫对你好奇着呢。”
何奎倒是完全没有老人的庄重,他咕嘟喝了一口酒,弓下腰,兴趣十足的看着这位南州来的圣女:“你一个阴灵气修士,是怎么能被那群牛鼻子当成圣女的?”
“阴差阳错,各种巧合罢了。”
杭雁菱微微睁开眼睛:“说来,没想到竟然会是你来看守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