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莱紫,听我说。”
双眸重新恢复了神采的杭雁菱弯下腰,双手放在莱莱紫的肩膀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龙脉的主人也并非全知全能,这是我跟龙武义的接触过程当中所得知的情报——而他全知全能的盲点,就是跟有苏蝉有关的事物,也就是你要找的那个狐狸祠,对么?”
“嗯。”
“那么……身为有苏蝉的碎片,在东州行动了这么久的你,也有一定程度的规避龙脉探知的能力,对吧?”
“……”
莱莱紫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的确能够避免被他所掌控的龙脉感知到……但是,你如果想要指望着如今的我去刺杀皇帝的话……我,我做不到。”
“没关系,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好。”
凛夜低下头,轻轻的叹道。
“现在的我,已经做不到任何事了——个人的力量没办法和整个东州对抗,一个漂泊而来的外人,想要被皇帝当成异己排除,简直太过轻松了……所以,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杭雁菱垂下了脑袋。
在客栈之外的绣衣直指到达之前。
她为最后一块拼图的拼合,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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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御书房之内,龙武义端详着面前的棋盘,思忖着下棋的方法。
他和自己博弈许久了,一个人操持着双方的棋子,进行着你来我往的厮杀。
不过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下棋。
这实际上是一种非常愚蠢的游戏,并不能应用于任何的实战情况之中。
完全对等的兵力,固定住的规则,说到底不过是对弈者双方个人能力的较量,但真实的战争,往往棋盘上不会有如此均衡的局面。
“公平”,是在任何时候都显得非常可笑的一件事。
之所以皇帝陛下会选择今日在这里摆了一下午的棋子,是因为他想要多少能够给接下来跟侄女儿的对话找到一点共同话题。
“一个人下棋的妙处就是能够知晓对方心里头在想什么,该怎么做。朕在打仗的时候也时常去揣摩对方的意图,这么多年了,对于这些揣摩他人的想法,还算有那么一点儿心得。”
看着被绣衣直指们带来御书房的凛夜,龙武义头也不抬的将棋子收拾好,重新摆放在了桌面上。
“不过我不喜欢和别人下棋,朕也不喜欢有人能够坐在朕的对面,拿着棋子‘公平’的与朕厮杀。要朕去花心思揣摩一个拿着朕给的棋子胡作非为的人。”
“这样啊。”
杭雁菱木然的笑了笑,坐在了皇帝的对面。
大门缓缓的关上,房间之内再度陷入了安静。
“这才没过去几天,陛下又将我带过来,所为何事?”
“那个组织已经凑齐了他们计划所需的东西,不久之后的宗教之争上就要动手……朕想听听,大侄女你的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
“虽然朕能够知晓大地上的一切,但是那个组织藉由害兽的庇护,偷偷摸摸做了些勾当,朕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的……说不定,在这次行动之中,朝花会作为他们的棋子被牺牲掉,你应当知道这个危险吧。”
“啊……是么。”
面对着回答迟滞的杭雁菱,龙武义笑了一下:“听说自从那日见了朕,你之后就一直萎靡不振。这可不好,朕的侄女,留着龙血的人,怎能因为一点事情不如意,就自暴自弃?”
“那么按照陛下的意思,我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