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之蹙着眉头问,“孙小姐的那只簪子,你问过没?”
俞筱晚道:“我还没问,到底不熟。”
今日问曹中妍的时候,若不是俞筱晚直觉曹中妍并不知情,她也不会那样直截了当地问曹中妍,而是会采取迂回的方式,问得隐讳,得出真相的时间,自然就会长一些。不过俞筱晚也怀疑太后在孙小姐的那只簪子上作了手脚,只是现在不想打草惊蛇,得找个合适的借口,才能将孙小姐的簪子给拿来,而且俞筱晚如今怀了身孕,她到底不敢接触可能有毒的物品,还得找个懂用毒的人来才行。
“也不知智能大师云游,什么时候会回京。”
君逸之想了想道:“我派人去潭柘寺留了话,他若是回了京,应当会传讯给我,不过这可难说,他不是俗家人,不一定会在新年之前赶回来。”
俞筱晚想着,贺氏只怕是会用毒的,而听贺氏的口气,她的奶娘更加厉害,就是不知道请她们来帮忙,会不会惊动太后。贺氏是西南侯的嫡长女,多少娇纵了些,脾气直率,交往时自然是好的,可是就怕她藏不住话,不是故意要说,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给套了出去。倒是那个奶娘……俞筱晚笑道:“不如明日我请堂嫂过来一趟,我私下跟她的奶娘说说话,看看有没有办法。”
君逸之自然知道晚儿的用意,便笑道:“那好,我也请勉堂兄一起,正式一点,堂嫂带的人才会多一点。”
这样才不会让旁人察觉出不妥来,因为之前几次,贺氏都只带了几个丫鬟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奶娘总没跟着。
谈完正事,君逸之亲昵地用鼻尖在晚儿的小脸上蹭了蹭道:“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让小姑姑请长孙芬住到宫里去了。”
俞筱晚不解地问,“这算是什么好消息呀。”
君逸之鬼鬼地一笑,“你说呢?陛下应当是想要行动了,今日让连御史上书,说河北道修河堤的款项,有些不明去向,恳请朝廷派人去彻查帐目。河北道的水利工程,一直是工部的黄大人在办,他是太后的人,不论是否真有其事,太后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必定会要寻人入宫商议。这么好的戏,我多想亲自去看看,可惜要在家中陪你。所以才让小姑姑请了长孙芬入宫,让长孙芬瞧好了热闹,说给我们听。”
俞筱晚回眸瞅着君逸之笑道:“你真不打算进宫看热闹?”
以逸之的武功,若是不惹事,悄悄进宫一趟,是完全没问题的,不会有人发觉。
君逸之呵呵一笑,亲了亲晚儿的小脸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自然要去瞧一瞧热闹的,只是,毕竟太后是陛下的母后嘛,我是怕陛下心软,所以让芬儿跟小姑姑去当个见证。”
俞筱晚想了想道:“不会给长孙姑娘带来什么麻烦吧?”
君逸之摇头笑道:“不会,芬儿时常跟陛下见面的,关系很不错,再者陛下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你放心好了。”
君逸之说完正事,又开始胡闹了,一面抚着晚儿的肚子,一面念念有词,“乖儿子,好儿子,乖乖呆在娘亲的肚子里啊,不要跑出来玩,日后等你出生了,爹爹会带你出去玩的。”
俞筱晚听着,就咯咯地笑了起来,“等他出生你就带他出去玩么?他哪分得清天南地北,得等他再大一点嘛。”
君逸之做了个“嘘”的动作,压低了声音道:“我不就是哄哄他。”
俞筱晚笑得在他怀里打滚,难得的精神好。
小夫妻俩笑闹了一阵子,俞筱晚又有些不适,君逸之忙扬声道:“来人,拿痰盂来。”
芍药忙领着几个二等丫头进了暖阁,这一回俞筱晚没吐多少,没以往那般难受,含了颗话梅在嘴里,笑嘻嘻地道:“看起来那药水挺不错的。”
君逸之蹙着眉道:“可惜是治标不治本。只盼着堂嫂那边能快一点。”他撇了撇嘴道:“那是什么鹰,居然怕冷,真是没用。”
俞筱晚嗔了他一眼,“这话可别在堂嫂面前说。”贺氏是小孩子心性,怕不得跟逸之吵起来。
君逸之笑了笑道:“我自然知道。”
芍药等气味散得差不多了,便将门帘放下,窗户关上,跟在后头凑趣道:“幸亏上回勉世孙妃是上午来的,不然恐怕二少夫人还要受很多罪呢。”
俞筱晚也笑道:“可不是,这就叫赶巧了。”
君逸之挑了挑眉,“这话怎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