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齐安见这位贺楼公子似乎是真心想要关心公主殿下,便也有些想要多管闲事了。
齐安:“贺楼公子,你不在的这些天,公主每天都在巳时的时候上城楼看呢。这么冷的天,她在上面一待就是半个时辰,就是在等你回来啊。”
贺楼楚:“巳时……?”
齐安:“对啊,那就是你走的那天,出发的时辰。公主也不知你何时会回来,便干脆每天都在巳时过来等了。”
说完这句,齐安便试着说道:“公主真的很喜欢你了,哪怕你们刚刚谈得不好,也不用当众对她冷着一张脸,看起来还那么凶啊。你仔细想想,你来我们这里那么久,公主何时这样待过你?”
齐安的话,说的甚是委婉。
他就差没直接说贺楼楚当众给公主甩脸色了。
可实际上,贺楼楚只不过是心里不高兴。
过去,他总是以面具示人。
是以……他便不知原来人有时也需要在自己的脸上加上一张无形的面具,去掩饰自己的情绪。
在这件事上,赵灵微显然就做得很好。
她甚至还能在自己那才哭过的眼睛无法骗过别人时,说她是因为感动与高兴才会如此的。
齐安见贺楼楚一副陷入了沉思的样子,也不着急让对方去回答些什么。
作为曾给贺楼楚上过几节魏言课的老师,齐安的心里大致也有个数。
——这人不是脾气不好,也不是不识时务,而只是过于单纯、或者说是过于纯粹了些,也喜怒形于色。
齐安接着说道:“再有就是,我们大商的人呢,讲究委婉内敛。哪怕是夫妻,在人前拉着手走路,便已是感情笃深的表现了。
“你老爱在人前亲我们公主,其实不是太妥当。不够庄重。争宠和炫耀的意味,也都太强了一些。当然,这只是我们商人的看法,也许各地都有各地不同的习俗。
“就好像那些昆仑奴,在酷暑之时还爱赤着身呢。”
齐安说完这些,便追着赵灵微而去了。
这会儿的贺楼楚反而不着急追上去了,他甚至让马儿慢了下来,让许多人都渐渐超过他。
而他,则是在用心地思考着。
‘你到底……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你就是这般……这般喜好在人前对我这样又那样。’
‘可、可真等到了晚上,到了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就……你就……’
拓跋子楚认真地回想着他的太子妃先前对他说出的话语。
他也将其与齐安所说的话合在一块儿细思。
可魏国的太子殿下却始终不明白——倘若已如此喜欢这人,并且他的心上人也喜欢他,那他又为何要如此“庄重”。
这样的事,果然比排兵布阵难多了。
他如此想着,令马儿加快速度,追起前面的人来。
先前从军营中借走的那些人被还兵于营,战利品和俘虏则被押往城内。
守将官邸内,来到了正堂的赵灵微命人将魏国地图挂在了自己的首座之上,站在那里看着灵武郡的位置。
而那灵武郡的守将、参将以及其余几名重要武将和文官都跪在堂上,将放有兵符印信的托盘举过了头顶。
“这灵武郡……竟是和我们朔方郡都差不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