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昨夜在冰冷的地板上跪的久了,膝盖冻得疼痛,发软无力。
她跪在地上,扶着门框,很冷,冻得她手疼。
“刘妈妈……”
她呜咽地叫着。
还有这么一个人待她很好。
忽然就想起,不久前,夫人说,刘妈妈老了,便将她遣回老家养老去了。
那还有谁呢。
还有谁会对她好。
她想不到了。
她哭,眼泪像是止不住一样不停流出。
她想用手去抹眼泪,她想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是却是怎么也擦不尽,怎么也止不住。
夫人还是不喜欢她。
不管她怎么做,怎样讨好,都是一样。
她像是厌恶极了她。
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她不让她叫她母亲。
从有记忆起,她就意识到自己在府中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和所有庶妹都不一样。
她们可以光明正大叫夫人母亲。
而她,自从五岁时进府,第一次叫了夫人母亲,就被罚跪了一整夜。
此后,她便知道,对于夫人而言,从她口中吐出的“母亲”二字,是个禁忌。
她不知事,只是想要刻意讨好。
年纪再小,到
底也不是无忧无虑长大的孩子。
再然后,她就住进了府中,明面上,担了一个三小姐的名头。
但实际上,她知道,在这个府中,没有谁是真正把她当做主子来看待的。
虽然换了一个地方。
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就像在飘香院一样。
那时,她也是一个人。
那些人欺她,笑她。
即便她的亲生母亲勾搭上了当朝丞相又如何,即便她体内还有那贵人的血脉又如何。
她不过还是个流落勾栏的命,一出生,就克死了那个生下她的女人,另一头,那个府中的正牌夫人也知道了她的存在,不过一句话,她就被送回了那个女人出身的地方。
从头至尾,那个该被她称为父亲的人,连面都没露过。
若是那个用命换来她的女人知道是这个结果,怕是会后悔,悔不当初吧。
听闻,她曾经是自命清高的清倌,只卖艺,不,发誓要觅得良人。
可最后的结局,却还不如那些认命的人。
说到底,那个女人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妓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