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遇见薄时年后,她一再地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现出来。
不知是与他在一起让她觉得很是放松,还是因为,她无意间的恶趣味。
所谓的坏脾气,只是她给自己的无理取闹找的发泄口。
她乐意在他面前卸下伪装,不再是矜持知礼的闺女。
上一刻她或许还是幼稚的少女,下一刻就是蛮横不讲理的郡主。
他可能不会知道,她在人前,却是从不会有像在他面前的那般表现。
如同全京城的权贵都对她的母亲的某些私癖嗤之以鼻一样。
她对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男宠,也同样不屑一顾。
与他们相比,她自认是矜贵的。
不论是她的出身还是她的教养都让她将身份等阶分的清楚。
下贱之人就是下贱之人,没有任何法子能改变他们的身份,纵使是他们攀上了高枝,也仍旧是身份卑微的男宠。
所以,一开始,她是厌恶薄时年的。
不,甚至是后来,她对他也是带着两种纠结的心情。
一边想要靠近,一边又极为鄙夷。
她当真,并不是什么纯善之人。
有很多事情,莫说是母亲他们,便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沁竹,也不曾知晓。
比如,曾经背着母亲勾搭过她的男宠在不久后就染疾而亡。
再比如,父亲发昏头想要将外面的小倌带回府,却又被突然告知,那小倌已死于某位大臣的床榻上。
……
她不是无知幼童,自然,懂得掩藏。
而且,她藏的很好,至少到现在,还无一人发现她动的那些手脚。
至于周岂。
她对他,本就没什么情意可言。
嫁与他,也不过是遵从圣命。
更何况,嫁给周岂,对她来说,有利无害。
反正,她也不会喜欢上什么人。
嫁给周岂总比嫁给那些不知癖好的权贵子弟要好得多。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当真是很有吸引力。
她从前,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只要做到冷清冷心冷血,那么不管周岂做什么,喜欢谁,宠幸谁,于她而言,都无差别,她需要做的,只有坐好那个位置即可,其他的都是虚无。
可是,她却慢慢地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从薄时年开始接近她时变的吗?
没错,她知道他是有意接近她的。
从他一接近她时,她便知道了。
从无相触的两人,原本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却意外地很巧妙地联系在了一起。
别有用心的人啊。
他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