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谆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又看了一眼还未从震撼中缓过神来的张淮之,她忙不迭伸出食指,直愣愣戳进了南宫导嘴里。
他还未反应过来,她指腹已是撬开唇齿,倏而压在了舌上。也不知她是不是有意,伸出的食指便是方才在暗道中攥他的那只手。
南宫导沉着脸,下意识要将她的手挥开,却见她动作极快地将手指在他舌头上打了个转,蘸着他的唾液抹上了朱砂。
黎谆谆在他山雨欲来的阴冷目光中,轻飘飘来了一句:“我早就擦过了……怎么,你还嫌弃自己的东西?”
她的嗓音极低,只用着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轻语。
显然,黎谆谆就是故意的。
南宫导直勾勾看着她,她沾着朱砂的手指贴上他的颈,从喉结上的小痣到锁骨,他完全看不清楚她在勾画什么,却觉得湿润的触感有些微微作痒。
直到她移开手,他缓缓从喉间吐出一口气,总算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
南宫导背对着张淮之,他没有回头,而是问黎谆谆:“张淮之在看你吗?”
她不明所以,还是答道:“没有。”
几乎是黎谆谆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南宫导微微俯身,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覆在了她唇上。
黎谆谆未有防备,因此他轻易便撬开了她的唇齿,方才食指压过的舌掠过口腔内的每一寸。就在此时,张淮之转过了身,黎谆谆呼吸一窒,直接被吓得大脑宕机了。
南宫导好像后背长了眼,他倏而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便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不紧不慢地勾起了唇:“这锁灵结界,还真是有些难办。”
黎谆谆还张着嘴,她浑身僵硬着,落在张淮之眼中,却是以为她被锁龙柱中的那一幕吓到了。
“谆谆,你若是怕便转过身去。”张淮之叮咛了一句,看向南宫导,“南宫大哥,你有法子破了这结界?”
南宫导似乎心情不错,难得理会了张淮之一次:“结界不就是用来破的?”
黎谆谆总算回过神来,她合上了嘴,又重新张开了嘴,两三步走到窗户边,对着窗外一连吐了几遍口水。
目睹这一切的26小声道:“谆谆,你说你没事惹他干什么。”
“还不是他先招惹我的?!”黎谆谆不敢再窗边停留太久,她收回头来,看起来有些恼火,“如此堂而皇之分走我三分之二的任务赏金,他不给我帮忙就罢了,还总是给我添乱!”
上次在幻境也是,明明他可以干脆利索地死掉,非要在吹响鸟哨后篡改剧本,当着张淮之的面表白心意。
她本以为他这举动就够恶劣了,却没想到他竟是在这之前就用着她的身体,对着张淮之乱说过话。
黎谆谆想要与张淮之生米煮成熟饭,不过是为了拿到凝元灵草后,能与他多些肢体接触,在最短的时间里存到更多的灵力。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她没能趁着这次机会与张淮之捅开那层窗户纸,又经过南宫导那一番‘家教森严’‘保持距离’的训诫后,她想跟张淮之再进一步便是难上加难。
而这一切都是拜南宫导所赐,黎谆谆光是想起来就有一股掐死他的冲动涌上心头。
“谆谆……”26想了再想,忍不住道,“你觉不觉得南宫导有点怪?”它怕她想歪了,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说他更年期的意思……”
黎谆谆冷嗤道:“不是更年期是什么?”
“就是……你没感觉到他好像在吃醋吗?”26犹豫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他百般阻挠你和张淮之亲近,你一靠近张淮之,他便要冷着一张脸。”
“还记得在庆阴庙里,他知道你要埋了他的尸体当时明明很开心,但你向他道谢后,说要去看看张淮之,他冷不丁一下就变了脸。”
“还有刚刚在私泉内,南宫导得知你是因为张淮之晕过去了才召唤他来,他表现得很愤怒……假如他没有吃醋,那为什么要对你发脾气?”
26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最后做了总结:“你好好回忆一下,八年前你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对你发过脾气没有。”
黎谆谆神情微微凝滞了一瞬。
他们在一起的那三年里,别说是对她发脾气,他连重话都没有对她说过。至少记忆中少年时期的南宫导很少情绪外泄,他总是喜怒不形于色,谈吐举止极有修养。
反倒是她,动辄便会在心底胡思乱想,忍不住去揣摩他一举一动间的含义,每天的情绪都会起伏不定。
如今却像是反了过来。
黎谆谆不再去揣摩他的心思和想法,也不在意他的情绪如何,甚至若不是26将这些提出来,她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他不是这般阴晴不定的性子。
而南宫导的情绪不再稳定,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开始主动保护她,即便她没有下命令让他救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