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雨见他主动说起了,也没再绕圈子,索性挑明了。
“是你送谢姝出国的,她在国外意外去世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吧?”
她紧紧地盯着祁时风,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但很可惜,祁时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事情我知道,跟现在你说的这些,有什么关系?”
都说人最不可直视的,是阳光和人心。
而现在,窗户半敞,阳光照进来,落了半地的灿烂。
许听雨迎着这光,凝视着祁时风的眼。
“你知道?祁时风,我现在问你,当年我弟弟许嘉去世,真的是因为手术失败吗?”
“他被匆匆火化,你是因为害怕我看到他的样子会难过,还是害怕我发现他的心脏被人偷走了?”
她的质问,如同惊雷,在书房里炸开。
窗外仿佛是应景一般,阳光被云朵遮挡住,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祁时风多聪慧的人,几乎没用多久,便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初嘉嘉去世,不是手术失败,是故意的,甚至我还拿走了他的心脏,给了谢姝?”
“可是,我想问问,如果按照你这个逻辑,我都将心脏拿给了谢姝,她为什么还会死?”
“最重要的是,谢姝的车祸事件跟嘉嘉去世的时间相隔很久,就算我有预见性,心脏可以保存这么久吗?”
他有理有据地反驳,脸上的表情没太多的变化,可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现在的愤怒。
在他妻子的心里,他竟然做过这种十恶不赦的事情。
而她表面上接受他的一切示好,背地里从未放弃过对他的调查。
之前回来,在他办公室装摄像头。
这一次回来,见蔡澜,也是为了拿到证据吗?
他因为太愤怒太心痛,所以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一直到后背抵上了桌子,他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满是颓废。
好似他整个人,都跟他这双眼睛一样,在一起塌陷。
“我确实怀疑过你,我当初从昏迷中醒来,亲耳听到有人说,嘉嘉没走下手术台,是人为的。”
许听雨站着没动,只是微微低头,垂下了眉眼。
她将当初听到的话复述给祁时风听。
时隔四年多,她甚至都记得每个字,可见这段话,在她脑海中重复过多少遍。
复述之后,不等祁时风开口,她便又接着说了下去。
“我承认,一开始,我深信不疑,是你为了救谢姝,害了我的嘉嘉。”
“我自责,愧疚,觉得要不是因为我跟你结婚了,嘉嘉也不会遭此劫难。”
“但是后来,我又觉得,你不会如此,你这人,虽然对我冷漠,但不至于这么心狠手辣,藐视法律。”
是的,她怀疑嘉嘉的事情另有隐情,不是在跟祁时风又有交集之后。
而是在她回国之前。
她复盘了无数次这件事,都觉得祁时风不会这样做。
又不是在无脑的霸总文世界里,没有法律法规的存在。
祁时风有钱有势,真的要救谢姝,可以花钱解决,何必在许嘉身上下手,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再说了,他是老爷子耗费了那么多心血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以他的能力和智力,绝对不会允许自已产生这种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