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肃穆,大理寺主官的官威摆下来,谁敢同他多言。
几人俱是夹紧尾巴做人,战战兢兢退下,各自忙公差去了。
隔日,沈寒山逃得开同僚盘问,却躲不过半道堵人的苏芷。
苏芷的伤好了七七八八,至少已经能起身行路。不过伤势尚未完全好转,御医不让她策马入左承天门,皇帝特许她乘坐轿辇入宫。
苏芷觉得自个儿窝囊极了,下轿还要内侍阿六搀扶着进官司。
她一腔郁火无处纾解,正好撞上了沈寒山在背地里捣鬼。
好哇,想挨打不是?
苏芷逮着人,当即喊轿夫停下。
她一个健步冲出轿子,抬臂抵墙,堵住了沈寒山:“慢着!”
沈寒山见是苏芷,唇角弯弯,柔声问:“你身子骨好齐全了?”
“少和我扯东扯西!”苏芷不和他套近乎,高声问,“咱俩的事,你听说了没有?”
“嗯?”沈寒山装傻充愣。
她切齿:“孩子那事。”
“哦……”沈寒山似笑非笑地答,“听说了。”
“你作甚不澄清?!任由谣言发酵,酿出这样大的阵仗?”苏芷说起来都一阵语塞,“今早我上皇城司,柳押班还送了我一个金镯子,说给孩子留着当亏欠的满月礼。我哪里有那么大的孩子,你不开口解释,助纣为虐,不亏心吗?”
苏芷简直郁闷。
几个时辰前,她站在皇城司衙门对天起誓:“我苏芷,真没生什么小娘子,若是有一丝一毫隐瞒,我天打雷劈!”
“轰隆!”一阵惊雷落下。
偏生发誓的日子,是个雷雨天。
苏芷:“……”
柳押班和赵都知见状,一个拉她入廊庑,一个忙来捂住她的嘴。
双双急得焦头烂额:“这是做什么呀!有就有呗,多大点事儿?!只许男子拈花惹草,不许女子带孩跑?!如今该换换老观念,改改脾气啦!”
苏芷颓然,知道单凭她说,定是没法子解释了,得找沈寒山一块儿说。
岂料,沈寒山听了她一番话,气定神闲地道了句:“谣言止于智者。”
嗯??
你他娘装什么清高。
苏芷震惊:“你不嫌这事儿很烦?很打扰?很有辱斯文?”
沈寒山道:“我一心只有公差,平素都不和同僚闲谈的,怎会惊扰到我?”言下之意是苏芷上职天天开小差,不专心做事。
“况且,芷芷若真有私生女的谣言传出……与其孩子没有父亲,是个野种,倒不如说成我的,好歹有名有姓,不至于教人妄议。能为芷芷分忧一程,我乐意之至,不必谢我。”他还很有君子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