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武夫如今早已比刚刚要好了许多,再没有先前的那般烦躁模样,只是垂臂默立一旁,反倒是左伯倒像是有几分不安的模样。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左伯?”
“那个司徒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了吗?”对于梅林的询问,左伯也只是稍想了一下,便再不多做顾忌,直接开口说道。
梅林对于左伯,很多时候都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这点就连袁非与侯健都极为羡慕,但却也没有丝毫的不满,毕竟左伯对梅林的忠心的确无人能比,是以梅林许多时候对左伯的偏爱,在他们看来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如同此时一样,梅林虽然看上去还有些思量,但见到左伯心有疑惑,还是出声关切,而左伯也同样不与梅林客气,听了梅林的话,立即就会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两者间这样的对答竟是极为自然,一点也看不出上下级的关系。
对于司徒这名字,左伯可以说比联合议会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更为敏感,因为很少失手的左伯只有那次的失手,虽然有一些不可测的因素在里面,当初他也以为司徒是占了一个好运气,但如今他确实不敢再去那么想,毕竟只是凭了好运,想要活到现在怕也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更别提司徒那如同坐火箭一样飞升的实力。
左伯在心中早已把司徒当成了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有种直觉,如果要是不尽早杀掉司徒,也许联合议会还会有更多的人折损在司徒的手中,就是其它的议员再死在司徒的手中,对左伯也说也未必就是件不能想像的事情。
梅林听了左伯的话,眼睛终于再张大了一些,虽然抬头去看,但看的却不是左伯,而是默立于一旁的织田武夫,“织田武夫,你认为呢?”
织田武夫虽然没有想过梅林会问自己的意见,但见他真的发问,他回答的倒也干脆,“那个叫司徒的人,该杀!”
“……”对于织田武夫的回答,梅林与左伯看上去都不十分意外。
但不同的是,左伯只觉得理所应当,毕竟织田武夫两个最亲近的人都是死在了司徒的手中,而梅林眼中却有一丝玩味,“为什么?”
织田武夫对于梅林投过的锐利目光毫不避讳,“这人的实力提升的太快了,已经快到了足够影响到联合议会的根本!”
对于织田武夫的回答,左伯颇感意外,但梅林听后倒是没有觉得怎么样,反倒露出一丝赞许,像是对他把私仇放在一旁,首先考虑大局的判断十分欣赏,“没错,他此时确实已经算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说起来他的事情也理应我去管,但此时的机却太过不好……如今议会恐怕有变,大家应该都是比较忙,我们也很忙啊,毕竟光暗教廷可是也等着我们去锄除呢,怎么办呢?”
“!”
左伯与织田武夫都没想过竟会从梅林这个凡事都以议会利益为重的老牌议员口中听到如此说法,这样明显是有意推托责任的说法本来就算从任何人的嘴里说出来,也不该从梅林的嘴中说出,是以左伯与织田武夫二人听后也都有些诧异。
梅林见此二人的表情,也是忍不住有些想笑,“呵呵,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的话怎么也不像是我能说出来的?”
“……”织田武夫与左伯自然不好做任何反应。
梅林见二人都不敢接话,也丝毫不以为意,这一会儿脸色反倒比原本好了许多,又有了原本的笑模样,“联合议会并非如你们想像的那般‘安定、团结’,这点你们现在也许也只是隐有觉,我也本不该跟你们说得这么明白,但眼下事急从全,倒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没准如今的永恒之城正是日后的联合议会也不一定……”
听得梅林如此说,左伯与织田武夫二人更是木然,目光也变的闪烁了起来。
梅林对于两人变化像是无知无觉,人甚至还轻轻靠在了椅子上,只有在此时才能让人感觉到,面前的这人只是一个疲惫的老人,什么身份、地位、实力,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每过一天他就会离大限之期更进一步,有这样的自然规律牵绊着,梅林说是无欲无求也并不为过,但此时他确实是有欲望的!
梅林的欲望很简单,如同那些大的世家一样,他也盼着联合议会能够长长久久的继续下去,起码在他眼睛没闭上前一定是要继续强大下去的,为这个欲望能够成真,梅林真的不介意做一些事情,一些本不该他去做,又只能他去做的事情,因为这些事情也只有他才能办得到。
话本未说完,但屋中的三人却是谁也没有了再继续说下去的兴趣,左伯低头不语,织田武夫目光闪烁,梅林闭目靠坐,三人竟同时都停了下来。
外面突然一声巨大雷声轰鸣,瓢泼大雨也终于如期而至。
……
远在东方人类聚集地的最边缘,一座如同宫殿一般的建筑群,此时一片寂静,地上虽然偶有些尸体,但数量绝算不上多。其中也只有两种样式的衣服,佩戴的徽章也只有两样,一样是一只腾龙模样的徽章,一样是地球图案的,稍一打量便能发觉,地上穿腾龙徽章的人并不算多,反倒是那些身上绣着星球图案的能力者要多上一些。
王若时一身样式古怪的风衣,外面居然还罩着一件有帽的斗篷,身下穿了一双长筒雨靴,雨点打在斗篷上发出嗒嗒的声音,脚踩在地上发出啪打啪打的声音,让他禁不住皱着眉,抬起头看了看依旧阴沉如墨,还在断断续续不停落下雨点的天空。
“你们确定这里再没有一个龙腾书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