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
春去又秋来。
求学的日子结束了。
乾兴四年,秋。
徐青沉坐在高楼上,隔窗看下方乡试放榜。
折扇轻敲在窗沿。
三年过去,昔日形单影只的小村姑,如今锦衣华服,气定神闲坐在楼上。
包厢内是她的家眷们。
楼下熙攘的人群挤成一团,有仆侍家丁也有长袍文士,随着榜单名次从后向前张贴,不断传出大笑与痛哭。
两刻钟后,乡试头名解元的榜名贴上。
报喜的差娘扯嗓子,高声呼喊:“吉州府解元!群玉县、柳家村、徐青沉!徐解元!”
萧索的秋日,嘹亮的女声划破长空。
“快些去报喜!”
“徐女君正在这边的酒楼内等信儿呢!快走!快走!”
“……”
楼上,支开的窗前。
两岁出头的小孩坐在对面,捧着一杯苦茶,抬起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母亲。
徐青沉弯眸一笑:“是我,解元是你母亲。”
徐献之小小的脸上,面无表情。
她生得很像李家人,唯有一双眼睛是遗传自徐青沉的杏眸。
但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沉默寡言,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
徐青沉将这定性为,基因突变。
徐献之从小就不爱说话,徐青沉曾经还以为孩子得了自闭症。
但在她带她去看大夫的路上,这小东西说了一大串话,打消了她的怀疑。
徐献之当时背了一遍,徐青沉做那些的诗。
徐青沉这才知道,她家娃并不是自闭症,而是神童。
一岁多就会自学书本,两岁就能将母亲的那些酸诗都背下来。
那时徐青沉欣喜不已,觉得徐家后继有人,日后啃小有望。
她便想要将徐献之送给老师教导,绝不能糟蹋了老徐家的神童。
但老师拒绝了。
老师说,徐青沉是她这一生收的最后一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