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岚道:“娘,孩儿还带来了一位朋友。”说着,他与费天行双双跃下车来。
费天行先向常老夫人行礼道:“丐帮费天行,见过老夫人。”
常老夫人微微颔首,脸上毫不着色,因为费天行卖身投入司马山庄充任总管,在武林中人尽皆知。
一般人认为能在司马山庄担任总管之职,乃是得来不易,甚且是求之不得的荣誉。但是,常老夫人乃是武林世家,父亲是当年誉满河朔的“一盏孤灯”赵四方。嫁到金陵世家,更是远超过名门正派的武林门弟。
因此,对于费天行的“叛帮”,不免有不屑之感,所以才不敢显着近乎,只是淡淡的道:“费帮主,你是忙人,连你令慈大人的事也没功夫管,大概是既忙司马山庄的事,又忙丐帮的事,真是大忙人。”
费天行不由脸上发烧,低头道:“多承老夫人教诲,晚辈罪该万死!”
常玉岚怎能看不出母亲的意思,更加觉着费天行难堪,急忙上前一步道:“娘,此事说来话长,一路上多承贾老前辈照顾,进大厅再谢过吧。”
贾大业道:“总算想到我疯老头子了,七天七夜都啃窝窝头,该大喝一场了吗?”
“馋嘴疯子!”常老夫人笑着道:“少不了让你黄汤灌饱,我来带路。”说着,向大门内率先而行。
大厅上早已安排好丰盛的酒宴。
“活济公”贾大业一蹦一跳像个顽皮的娃娃般,抢着上首座,半蹲半坐的道:“赵家大小姐,常老夫人,论什么我都不能上座。
可是,我千里迢迢救了你的命根子回来,这论功劳吗,我可是当仁不让。来!大家围着坐,围着坐。啊呀!好香的酒!”他口中说着,手上也没闲,一手执壶,一手抓了半只鸡,啃一口鸡,喝一口酒。
常老夫人不由盈盈一笑道:“疯子就是疯子。”说着回头对常玉岚道:“岚儿,你陪客人喝几杯,我就不奉陪了。”
常王岚却道:“娘,你要到哪儿去?”
常老夫人瞄了费天行—眼,又道:”到后面陪费老太太去。”
费天行闻言,红着脸,讪讪的道:“老夫人,家母她……”
常老夫人冷冷的道:“本来是在秀岚上苑享福,前天接她到金陵城来散散心,怕她在郊野荒僻闷着了。”
费天行不由鼻酸,两行清泪不由淌了下来。他趋前一步,扑地跪倒,匍伏当地,嘶哑声道:“晚辈不孝,累及家母,多蒙老夫人收留,粉身碎骨难报大恩大德!”
常老夫人一见,连忙道:“这礼我可受不了,费总管,老身我不气你别的,气你以身事仇,你替司马山庄做牛做马,而司马山庄却把你娘囚禁在雨花台的地牢里,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
这时,费天行已泣不成声。
常玉岚忙解说道:“娘,费天行是真的不知道。还有,他投靠司马山庄,原也是为了打探母亲的下落。”
费大行才忍住悲凄道:“我原疑惑家母是被司马山庄掳来当成人质,怎奈狡兔三窟,几年都没打探出一点蛛丝马迹。”
常老夫人道:“司马山庄竟然如此神秘?”
常玉岚正色道:“不错,孩儿我亲自进入秘道,的确机关重重,
外人固然难窥堂奥,就是他们本庄的人,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常老夫人闻言,紧张的道:“岚儿,你为何要冒险进入,万一……”
常玉岚苦苦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常老夫人道:“你得到了什么?”
常玉岚摇头道:“不但没得到什么,而且失去了一个道义之交的好友。”
常玉峰插嘴道:“谁?是纪无情?”
常玉岚道:“不!是回疆探花沙无赦,他陷在地道之中,生死未卜。”
常老夫人担心的道:“那你是怎么出困的?”
常玉岚指着兀自跪伏在地上的费天行道:“我触动机关,引发了七彩烟毒。”
常老夫人大声惊呼通:“啊!”
常玉岚—见,忙笑着道:“娘,儿现在不是活生生的站在你老人家面前吗?”
“阿弥陀佛!”常老夫人念了声佛,才道:“真是菩萨保佑!”
“不是菩萨保佑。”常玉岚笑着道:“是费天行把我救出来的。”
“哦!”常老夫人脸上有些尴尬,望望地上跪着的费天行,回头对常玉峰道:“峰儿,还不把客人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