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同得意的道:“这随风飘要是初染上,你们脱下衣衫也就是了。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毒性透过衣衫,已经映到你们皮肉之内,奇怪,你们真的没感觉到皮肉有些发麻,有些发痒吗?”
说也奇怪,经曾一同这么一说,两人真的觉着前胸及双腿有些痒酥酥的,也有些儿发麻。
纪无情不由勃然大怒道:“曾老道!无冤无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为何暴施毒手?”
“哈哈哈!”曾不同先是狂笑几声,然后一点人道:“这是老夫的性情,常言道:有毒不放非君子。老夫放毒成了一定之规。”
“老不死的!接招!”司马骏早已怒不可遏,人没动,掌已发,暴吼声起,双手左掌右拳,弹身向曾不同扑去。
曾不同并不是弱者,身如灵猴,就司马骏喝叫声中,人已坐姿不变,上冲数尺,竟然以“倒座莲台”的功夫,霍地退出丈余,口中叫道:“要动手,道爷我在码头上等你两个小辈。”人随声渺,他已从竹帘高卷的楼窗穿身而出,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纪无情道:“司马兄,这老儿看样子不太好斗,你觉着身上有何异样吗?”
司马骏道:“只是有骚痒难耐的味道,料来不妨事。”
纪无情道:“只要制下老杂毛,不怕他不拿出解药来。追!别让他跑了。”
谁知,“百毒天师”曾不同,去而复返,从窗户外伸进一个脑袋,咧嘴道:“跑不了,道爷还怕你们不敢追来呢。嗤!”说完,滑稽的扮个鬼脸,奸笑一声,掉头而去。
司马骏可真的气极了。中原武林,提起司马山庄,人人敬畏三分,司马骏以少庄主的身份,可以说到处受到尊敬,哪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因此,他道:“纪兄,追上老牛鼻子,让小弟好生惩治他,你替小弟掠阵。”
纪无情道:“这牛鼻子玩毒,却是小心点的好。”
“知道了。”司马骏二字尚未落音,人也从窗户中射出。
纪无情摸出一把散碎银子丢在桌上,人也尾随而出,迳向码头上寻去。
此时,码头上闹哄哄的,人来人往,川梭熙攘,哪里有“百毒天师”曾不同的影子。
司马骏越发的着恼,不住的蹬着脚道:“曾不同,少庄主抓到你把你碎尸万段!”
纪无情道:“他会在人烟稠密之处吗?顺着河堤找找看如何?”
司马骏点点头,闷声不响,向河堤奔去。
河堤上芦苇摇曳,哪有半点人影。
忽然——芦苇分处,划出一只破旧的小渔船来,船头,抱着一坛酒,半躺半卧的,正是“百毒天师”曾不同。
这个老道也真够怪诞的,他一面喝酒,一面拉开破锣嗓子唱起道情来。
这小船距离堤岸,估计着有二十来丈之遥。
司马骏斟量着无法施功跃得这么远,纪无情也只有搓手的份儿。
而那曾不同的歌声,却听得清楚,他唱道:
江湖险,
江湖险!
江湖朋友见识浅,
口口声声讲义气,
虚情假意争名又夺权,
司马山庄名声好,
南阳世家数代传。
中了老夫随风飘,
保管断了好香烟,
若要起死回生术,
除非是暗香谷里求灵丹,
暗香谷里求灵丹。
曾不同的歌声愈来愈低,小渔船愈去愈远。终于,只剩下一点黑点,在浊浊滚滚的水域里飘浮着,最后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