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清颺沉默半晌,没有松开她的手,防止她再度动手。
“昨天——”他只说了两个字,就闭嘴不再多说,不愿意敍述昨日在这里经历的辛酸血泪史。
“昨天是怎么——”明丽的眼睛眨了眨,她也住了口,这才慢半拍的想起,这个银发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床上。“喔,对了,要生女儿。”她没头没脑的说道,紧绷的身子总算放松下来,不再杀气腾腾。
宫清颺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只能放手,松开对她的箝制。
她重获自由,却没有离开床铺,娇软的身躯居然又贴回他身上,找寻着最舒服的姿势,艳丽的小脸也趴回他的胸口,像猫儿般厮磨了几下,极为满足的打了个呵欠。
“我都不知道,原来抱着男人睡这么舒服。”她懒洋洋的说道,回味着昨晚的好眠。亏得他的胸膛,是那么的坚实温暖,有着说不出的舒服,让她一时贪睡,忍不住多睡了一会儿。
瞧宫清颺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掩盖在白袍下的身子,却结实得很,比她那些长年练武的哥哥们更精壮。
而且,夜凉如水,他的体温却整夜未变,仍是那么温暖热烫,还能暖着她的身子,不让她感到半点寒意,可见内力充沛,在武术上的修为绝对不可小觑。
看来她的眼光不错呢,挑了个绝佳的人选,有了这家伙的“种”,往后她生出来的女儿绝对是身强体健、头好壮壮——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顶”着她啊?她扭动着身子,却发现那顶在小腹上的、硬如烙铁的灼热,愈来愈难以忽略,让她趴得很不舒服,纤软的腰左挪右移,在他的身上摩擦个不停。
宫清颺徐徐吐出一口气,伸出双手,搁在她的肩上,温柔却坚定的把她稍微推开。“请问,唐姑娘睡饱了吗?”他彬彬有礼的问,口吻疏远得像是在问她天气如何。
“怎么了?”十九不答反问,还在扭来扭去。她扭得愈厉害,就发现,那个“顶”着她的东西,似乎变得更巨大了——
唔,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会不会是她昨天在春宫书里,看到的那——
“如果你睡饱了,可否让在下起来?”宫清颺语气平淡,不着痕迹的改变姿势,把她软馥的身子,推离他已经被唤起的欲望。
那礼貌的请求,让她停下扭动,也让她的眼儿缓缓眯了起来。她抬起头来,端详了他一会儿,然后红唇一张,干脆的说出答案。
“不行!”她宣布道,撑起身子,又准备跨坐上去,奉行兵法要诀,一交手就找寻最好的“制高点”。
宫清颺的动作却更快,快得让她反应不过来,只是转眼之间,她的双手已经被箝住,高高的拉握过头,紧压在枕上,精壮的身躯侧翻到一旁,只是制住她,却没有压着她。
“唐姑娘,请先听在下一言。”他偎靠在她的耳畔,柔软的银发垂落到她的脸上、颈间。“生儿育女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试图跟她讲道理,但心里却悲观的知道,跟这女人讲道理的难度,绝对不下于教会一头牛弹琴。
十九哼了一声,不服气的挺胸。
“所以我跟十三哥借书回来看了啊!他还说要提供我工具呢!”
什么工具?!
宫清颺没有开口追问,额上青筋一抽,感叹辩才无碍的他,竟也会有无话可说的时候。他低下头来,额头几乎抵着她,薄唇悠悠的一叹,气息顺着几缕的银发,溜进她的衣衫里。
她被那股子热气,撩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开始挣扎,却发现他的手劲软如棉,却又韧如刚,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虽然没有弄疼她,却也让她难以挣脱。
“喂,你叹什么气啊,还不快点脱了衣服来帮我!”她颐指气使着,神情却是那么艳丽而可爱,带着七分任性、两分天真,以及一分的娇俏。
那一瞬间,宫清颺的自制,就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泄漏一线阳光;或是严密的堤防,突然进裂了一道细缝。只是,毁坏自制的力量,不是愤怒,而是汹涌的欲望,他几乎就要应允她的命令,俯下身去,依从她愿望,跟她——
该死!
他神色一凛,猛然抬头,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转眼已经飘然下床,退到几尺之外。
“唐姑娘,你要不要先用过早膳再说?”他背对着床铺,双拳紧握,因为苦苦克制,额上竟浮现点滴的汗水。
她原想开口抗议,下床去把他逮回来,但是肚子却选在这时候,咕噜噜的响起,提醒她该祭祭五脏庙了。
也罢,反正努力了一整天,也没努力出什么结果。与其选在这时候“硬上”,还不如等到吃饱了,才有力气办那档子事啊!
主意既定,她的动作就快得惊人,当下跳下床铺,先低头穿妥鞋子,再把略乱的发辫松开,重新绑了一次,确定仪容整齐后,才回眸望向他。
“好!”她喝了一声,扯着他一块儿往外走去。“我先带你去梳洗干净,然后咱们就吃饭去!”
第四章
食堂位于厨房后方,是间偌大的长屋,酿酱师傅们,以及家眷孩子们,都是在这儿用饭。
酱场里人口众多,做的又是粗重的活儿,为了喂饱每张口,养足大伙儿的体力,所以厨房里炉火长年不熄,任何人只要肚子一饿,随时都能到食堂里,吃着热腾腾的食物。
酱场里所有人,都在此用餐,就连唐十九也不例外。她不肯独自用餐,坚持跟众人吃一样的饭,佐一样的菜,丝毫没有富家千金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