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舸也停下脚步,与她面对面站着,“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奉了皇命,来调查范阳郡出现的一种植物。”
林姝接话道:“曼陀罗花。”
江舸挑眉:“你知道这种花?”
林姝继续往前走,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我也是到了朔方郡后才知道这事,我猜测,所谓的浏河决堤,只是为了掩盖曼陀罗花之事。”
“这种花出现在范阳郡,有明确证据表明,是从北地流入的!”
江舸说这话时也带着一丝不确定,林姝察觉到他话中的疑惑,说道:“你不觉得这花是从北地流入的吗?”
江舸笑了一声:“我来的路上研究了范阳郡传来的资料,这种花喜温润潮湿,北地苦寒,不适宜生长,所以我觉得有些奇怪。”
“若说这花是从南疆传来的,我还觉得可信,毕竟南疆和岭南都是温润潮湿的气候,也多奇花异草,可从范阳郡所得的证据表明,第一批种子确实是从北地过去的。”
林姝皱眉,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道:“会不会是走海运?”
“海运?”江舸听她这么说,有些愣住:“这不太可能吧,这么遥远的路程。”
林姝没有看过大夏的舆图,但也大致知道这样的运输方式有画蛇添足的意味。
不过林姝就是有一种直觉,曼陀罗花和突然出现的海匪是有关联的。
林姝和江舸在县衙后门分开,江舸去了驿站,林姝敲响了院门。
一个小厮探出头来,认出是林姝,这才把门彻底打开:“林娘子来了?可是找我家大人?”
因为晒盐法,林姝和路昭已经混的很熟,县衙后院里的人也都认识林姝了。
不过这还是林姝第一次见守门小厮这么警惕,她心中一紧,走进后院后,从神色肃然的下人脸上更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
这种不好的预感直到她见到了路昭,看见路昭疲惫的神色,终于落实了。
林姝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路昭,再见发现他又黑又瘦,眼中还带着浓重的血丝。
“路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路昭放下笔,从公文堆里抬起头:“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我的商队去海边收货的时候,遭遇了海匪,我来报案!”
“海匪,在哪里遇见的?”
“丰裕村,据说是暗沙岛上出现了一批海匪。”
听到丰裕村三个字,路昭嚯的一下站起身来,因为连日操劳,没有吃好睡好,他眼前一阵发花,身形晃了晃,还是扶住书桌才站稳了。
林姝见他如此激动,忍不住问道:“丰裕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路昭长叹一口气:“下一个盐场已经选定在了丰裕村。”
林姝闻言,眼神亮了一下:“那赶紧去剿匪呀,剿灭了匪患才能安心建盐场吧。”
谁知路昭却摇摇头:“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