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到江舸这话,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这送上门的壮丁,他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感觉都对不起自己。
但是如果吩咐了,又觉得对不起自己妹妹。
江舸作为大夫,还是一个医术天赋极佳的大夫,在察言观色之上也有自己的一套手段。
只看陛下的脸色,他就主动问道:“陛下可还有什么话要嘱咐下臣?”
皇帝把那个念头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国事为重,于是他开口道:“你这次去北地,朕有件事想让你去办一下。”
江舸见他犹豫了如此之久才开口,就知道这事可能不太好办。
等皇帝把这事从头到尾交代清楚后,他确定了,这事的确不好办。
但是江舸是皇亲,更是医者,除了上位者的责任,他还带了医者的悲天悯人之心。
宁安王手下有两郡之地,又在那两郡经营多年,势力根深蒂固,若他真的在暗地里勾结羌胡十六族,届时内忧外患一起,天下必将大乱,而乱世中最难的就是平民百姓。
因此江舸想都未想,就应下了这个差事。
更何况他也对这种能让人成瘾的植物很感兴趣,更想知道这种瘾是否有机会戒除。
江舸从宫中出来后就回了永宁公主府,他的母亲,也是当朝长公主正在花园中给一株牡丹花分株。
永宁公主年轻时上过战场,受过伤,再加上嫁了人,生产时又伤了身子,从此再也不能动武,甚至连远门都不能出。
无奈之下,只能待在府中,侍弄花草,修身养性。
也是因为自己的遗憾,所以她从来不拒着江舸,哪怕他一个高贵的世家子,又是皇室血脉,跑去学医,她都不介意,还很支持。
要知道,虽然医者是治病救人的,但是总归被视为匠人,不如士子高贵,江舸这么高贵的身份,去学了医,一度是京中的奇谈。
永宁公主见江舸回来了,放下手中的花株,拍拍手上的泥土。
一边随手接过侍女手中的帕子擦手,一边问:“陛下身体如何?可还安康?”
江舸答道:“陛下只是思虑过重,心神郁结,所以夜里有些不能安寝,只要宽心一些,就可以了。”
听他这么说,永宁公主忍不住轻轻叹息,见除了她们母子二人和自己的贴身侍女之外,花园中再无旁人,她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
“如今天下虽然承平,但是四处的暗潮可是不少,且不提去年范阳郡的水灾,就说江南那群世家,仗着自己把持了大夏超过七成的盐场,手伸的越发长了。”
“更别说北边还有羌胡虎视眈眈,琳琅可是陛下唯一的嫡女,如今要去和亲了,陛下心里怎么能不难受呢?”
说到琳琅,江舸也有些难过,他和琳琅虽然是表兄妹,但是因为他幼年时长进出宫廷,而且比起琳琅那两位嫡亲的兄长,他又格外的有耐心。
所以琳琅自小就喜欢跟在他身后玩,他又是家中独子,一腔手足之情都寄托在了琳琅身上。
不过他想了想陛下今日说过的话,似乎感觉陛下隐约有对羌胡动兵的意思,他想或许琳琅的婚事另有转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