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哼一声,装作不屑道,“山上更美。”
我一边摇晃身子一边拾级而上,“好神奇啊,好像踏在云上行走呢。阿君,你看,我脚下缭绕的可是云层?”我拉着他的手呱啦呱啦说了一大堆,他好笑的看着我,戏谑道,“觉年想自己走上去?”
我撩过脸旁鬓发,扬起头,“好像也差不离了,阿君,这么上去还有几级石阶?”
他清清嗓子,看了看脚下,“也就九百多一点吧。”
“……”T T为什么我要夸下海口,我可不可以收回方才的话。
走到最后我见着没人,几乎是手脚并用了,阿君在一旁频频侧目,最后好笑的说,“嗯,原来觉年也可以这样行走的。”
我撇撇嘴,对他的这句话不置可否。在我恍惚间,只闻得阿君讷讷的说,“我们到了。”
我以飞禽走兽的姿势抬头,却只望见一双绣得精致华美的鞋子,鞋尖的一颗夜明珠闪得我眼花。那双鞋子居高临下,珠光潋滟间,我的手才刚刚攀上最后一级石阶的时候,手背上忽而传来一阵剧痛。
那名踩我手的女子莺语轻笑,笑声仿如黄鹂鸣翠,动听婉转。
她说的是,“舅舅可回来了。”
离歌之姒姒
我将将倒抽一口冷气,那只脚才后知后觉的从我手上移开。
那只脚的主人堪堪退后几丈,仿佛是咦了一声,接着又道,“舅舅,这是什么?”
我把满是泥泞的爪子收回来,闷闷的喘息着,拍拍头上的枯叶和身上沾染的尘土,人模狗样的站起身,又恢复了直立行走,腰杆儿挺直了,着实舒坦。
在云蒸霞蔚的雾气里,我抬起眼便望入一对狐媚狡黠的眸子里,仿佛夺人心魄,如此这般,她的面容反倒显得不真切了。
她望着我,眼珠子滴溜溜乱淌,转身扑进阿君怀里,娇嗔道,“这便是舅舅下山为姒姒寻得的生辰礼物么?”
阿君哂笑,张开双臂搂住了她,又摸摸她的头,才装腔作势咳嗽几声,道,“觉年是某带上山的客人,姒姒莫要胡闹。”
以往阿君喜欢称呼我做小丫头片子,没想到他的老家里,倒有一个比我更小丫头片子的。我不由得莞尔,眉眼朝向她,她也堪堪望过来,眼睛亮了亮,仿似昨夜光华夜幕下璀璨的星子。
我不禁问,“姒姒,是哪个姒?可是一二三四的四么?”
她笑盈盈朝我摆手,面若春花,“是褒姒的姒。”又扭头对阿君说,“舅舅,我便说娘亲起的这名字忒郁闷了,每每提起,总要让人好生误会一番。”
阿君含了笑,摇头一笑置之。
姒姒又抿着嘴朝我笑,“怎么你瞧着我像那祸国殃民的狐狸精是么?”
那祸国殃民的狐狸精长得啥样我倒是没见过,但眼前这名唤姒姒的外甥女果真玲珑可爱得很,我仔细端详了会,心中啧啧赞叹,果然是与阿君有血缘关系的母狐狸么,长得眉是眉眼是眼,眼底还隐隐落了一颗美人痣,笑起来活泼天真,十分招人喜欢,乍看之下像只娇俏的小狐狸精,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油光水滑的肌肤,但真笑起来,又明艳不可方物,让人心生不忍。
姒姒径自走过来,没理会阿君方才叮咛的话,芊芊小手向上抬起我的下颚,嘴里带着一抹笑,眼底也忽而笑开了,灿若星辰。
她说,“舅舅此番下山可是应承了姒姒的,姒姒可不管是死人还是活物。”话音未落,光滑白皙的脸蛋儿突然凑过来,biaji一声在我脸上落下一枚湿吻,小脸抬起来,仿佛得了天底下最美好的奖赏一般笑开了,“嘿嘿,舅舅,姒姒喜欢这份礼物。”
我反应不过来,又回避不开,就这样被她占去了便宜,脸上好似还有湿湿的凉意,风一吹感觉凉沁沁的,心中困顿又窘迫。呜哇,被狐狸亲脸,这还是头一回,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母狐狸精。
我意欲推开她,不料她看似弱小的身板却动摇不得,我推了几次均是纹丝不动,反倒我是踉跄了几步,差点站不稳,尚好阿君在背后伸手扶住了我,蹙眉轻声斥责她道,“觉年是某的客人,姒姒不可无礼。”
姒姒的小手却不管不顾的圈过来,像是在我身上划地为牢似的,挺起胸膛对阿君说,“舅舅说笑了,姒姒这怎么是无礼呢?”她的脸上笼罩着孩子气的光华,眼旁的美人痣端得十分娇俏,她说,“客人不知斐弥的风气也便罢了,舅舅又怎么会不晓得呢?”
“你这孩子……”阿君倒像是被她说服,淡淡一笑,“也罢也罢。”
呜哇,他就这样任由采花大盗逍遥法外。T T
我有些置气,拉了拉阿君的衣角,在他耳后悯然道,“阿君,你就任由你的外甥女如此欺侮我?”
姒姒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前头,阿君凤目都眯起来,接而清洌的笑了,“姒姒是某远房堂妹的孩子,这四海八荒唯一正儿八经叫某舅舅的,也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