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祖辈上不是地主,我爸只是杨柳青的一个菜农。眼面前你是新开地的地主,我是给你打工的,你眼里有没我这个长工,我不知道也知道,你幸福我祝福!反正,我一辈子也算这圪塔土了!有人给我水,我给他苗,给他添喜添乐,我这一生,,生是杨柳青的女儿,死是运粮河的魂……”
又一日,王乐禾费尽神思,在手机上写了这段非嗔非怨的话。发给他吗?有必要吗?王乐禾犯了愁。
天上的流云自如自在的飘着,百态千姿,无尽变幻中,有合有分。王乐禾坐在苇坑边,愣神地看着天上的云长云舒。
啪,一声响,水面上泛起涟漪。咯咯一声笑,有人蒙住了王乐禾的眼。随之,脸上的手没了,王乐禾手中的手机也没了。身后,有了张可人的身影。
王乐禾手机上的秘语,被张可人尽览无余。死丫头,吓死人了,那处没有你,那处不热闹!”王乐禾边说边跃起身。
张可人三蹦两跳的跑远了,隐身了一丛水蓬蓬花中。
张可人用王乐禾的手机,三划两点把荧屏上的话发给了哲。
王乐禾寻了过来,张可人猛然跳出了花丛。两个女人扭抱开来,各自身上挨了几记不轻不重的粉拳。
“小五子,你有心事,可甭藏着掖着,跟我老大说,有姐在,没有咱?不过去的河,迈不过去的坎!”
张可人生在正月初一,王乐禾生在八月十五。过来,张可人总以头生头长的老大自喻,也就把生于八月十五的王乐禾呼为小五。
一声小五,使王乐禾意醉神迷,姐妹相处,啥话都有。停下手不再抓扯的王乐禾仰头又看了天上的云。
“姐呀!你看。运粮河这方水土养人吗?你顺风顺水了,你看这里有我的乐吗?我咋就像天上的云彩,飘飘的没根没托!”
王乐禾愁眉紧锁,一脸无奈的沉思。
“妹子,咱凭身子吃饭,咱踏踏实实的干活,汗水总会换来该得!咱不说官场面那四六句,那也不是咱土庄稼人可以说的!咱寻个好男人,过人生一辈子,也就是咱女人的终身愿了!”张可人一席话,心心相印了王乐禾,少小没爸没妈的女人,心海决堤,一下子情不自禁,哇的一声哭出了声。眼泪像运粮河的水,波连波的打动了张可人的心。
运粮河的水不息的流着,天上的云轻幻的飘着,蒲柳河边,两个女人的身影,折光返影,平添来如画的美。“哲,仗要真打起来,你怎么办?”
任湘荷在新开地蔬菜大棚,对着绑西红柿秧子的哲突兀发问。也只有在独处,在这样的场合,她才会问这样的话。
“国有仗,召必回!”这掷地有声的一语,像口令般的坚定。
任湘菏有点感动,共和国的军人,或曾为的军人,量都是这样铁血!
她不再看哲,哲也始终没看她。
任湘荷的心思飞向远方,飞去身在导弹部队的同学。同学提干了,当了指导员。鸿雁传书,说是部队需要,他就一辈子扎根军营,扎根边疆!她只有鼓励,份外的没有只语片言。
军人的心是透明的,军人的爱是火热的。军人的男儿心,透明的清澈,爱的滚烫!
行将毕业时,同学曾把爱捧给任湘荷,她拒收了,是只为激励他远大志向吗?任湘荷说不清道不明。四年同窗,两人的感情不谓不深,微信传书,一种特殊的情感,斩不断理还延了历岁经年!任湘荷不知道,男同学发她的最后一则微信,竟是与她的诀别。在一次备战演练中,一场意外突发,年轻的指导员为保护年轻的新兵,被瞬间夺去了年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