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爹还那么爱娘亲啊,真是那样的话,爹爹岂不是太可怜了!
“娘娘,巴巴!”澈儿很黏绮罗,这几天绮罗忙得脚不沾地,她能陪澈儿的时间也少了许多,所以澈儿每次看到她,都会黏着她不放。
“阿萝,你过来!”月笑白却在此时招招手,让绮罗过去,他英挺的眉心微微蹙起,眼神中有一丝凌厉,“听说你今天早朝时将宫侍郎给骂了?”
绮罗看了楚连城一眼,然后噘着嘴道,“那个老家伙,我说什么他都要反对,真讨厌!身为兵部侍郎,竟然不敢打仗,真是胆小鬼!”
月笑白挑了挑剑眉,“他说什么了?”
绮罗道,“就是南疆边境那边,土奴人又撺掇着南疆几个小国作乱,那个老家伙几次上奏,都是一副教我怎么做的口吻,不但反对派兵,还让我派使节去南疆求和。”
月笑白凝了眉心,“那阿萝你怎么看?”
绮罗想了想,“爹爹,我看过史料,南疆那边一直都不太平,这几个小国的君主仗着那里地势险要,一直在边境抢掠,扰得民不聊生,之前爹爹也派去使节,总是安宁一阵子,又开始乱起来,很不识抬举,我是想,不如一劳永逸,直接派兵去将那里打下来!”
月笑白沉思道,“其实我也派兵打过,不过南疆多密林瘴气,派去的士兵不适应,那两次都是无功而返,且伤亡惨重。”
绮罗翘了唇角,说道,“爹爹,我敢保证,这一次出兵,肯定能大获全胜!”经过燕州城那一战,绮罗也完全明白了,一味的忍让只会被动挨打,要想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最好办法,那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必须先下手为强。如今,她既然拒绝不了,已经做了这西云的帝女,那就要为西云的子民负责。
彼时,月笑白眼中露好笑,他屈指去刮绮罗鼻子,“阿萝,话可不能说的太满!小心到时候失败了要哭鼻子!”
“才不会!”绮罗皱着鼻子摇头,她看了楚连城一眼,楚连城则自始至终眼神都凝着在她脸上,绮罗眼中倏地有光芒闪耀,“爹爹,如果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月笑白眯眼淡笑,“好!不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我也答应!”
绮罗忽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明子夜就是出身南疆,他又是毒龙教的少主,有他出马,还怕收服不了那些南疆小国?所以,这一次她赢定了。
此后,绮罗与月笑白又就朝堂里的一些事商讨了片刻,大多都是绮罗在征询月笑白的意见,楚连城也适当给出建议,绮罗毕竟刚开始接触,还有很多事不是很懂。
不过月笑白却对绮罗越来越刮目相看,他听月之寒说了,绮罗从第一天上朝时的紧张到如今的完全游刃自如,让他都不得不敬佩。而且她记性好,看过的奏折基本不会忘记,短短时间内,就将所有官员的名字都记住了,她很有见地,学得也快,无论是兵法谋略,还是国事,或是朝堂权术,她都懂。虽然册封帝女是天之所向,但毕竟绮罗是一介女儿家,群臣对她肯定不会多么敬重,反倒是绮罗不骄不躁,一步一步用她在这方面的天赋让那些老臣们不得不对她心生敬意。
可是慕清如却看不得绮罗受苦,“阿萝,你若是觉得累,不想做这帝女,就别做,跟娘回荼苏岛去!”
“娘,我不累,我觉得很有趣!而且爹爹身体不好,我怎么可以不替他分忧?!”绮罗又坐到慕清如身边,挨着她,伸手去抱正睁着大眼睛看他们说话的澈儿。绮罗总是有意无意在慕清如面前提及爹爹身体不好,她在试探娘亲对爹爹的情意还有多少,毕竟爹爹心脉受损,也与娘亲当年刺了爹爹的那一刀脱不了干系。
其实如果真要绮罗选择,她肯定是宁愿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可是在册封大典之前,爹爹曾和她彻夜长谈过,她也看过有关雪舞女皇的史料,以及这二十年来西云的一些已经被预见的与她有关的事件。绮罗知道,西云百官不是傻子,这些天她才开始上朝,就已经察觉到许多老臣都对她的不屑一顾,然而纵然如此,那些人却没有一人反对由她来继承大统,可想而知,他们必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既然这是她的命运,逃也逃不掉,那就不如迎击而上,将命运掌控在手里。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爹爹,为了娘亲,为了她的夫君,还有她的澈儿,为了给大家一个安宁的家。
绮罗永远记得他们刚到西云的那一天,澈儿在街头差点被那个将军摔死时,她惊恐到快要崩溃的感觉,虽然最后那个禽兽不如的将军如她所说被五马分尸,但绮罗却也因此留下了心理阴影,她深刻的认识到,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不会遭受欺辱。
果然,慕清如一听绮罗说月笑白身体不好,她就沉默了。前几日月笑白的噬心蛊毒又发作了一次,慕清如口中虽不说,但她心里却是十分担心。
“娘,爹爹,我带澈儿去花园里逛逛。”绮罗招呼了一声,就抱着澈儿和楚连城一起出去了。
若水和花白凤也很识相地寻了个借口离开,将空间留给二人。
深秋季节,草木枯败,但枫园里的景色却是十分美丽。
楚连城抱着澈儿,与绮罗坐在厚厚的草皮上,他问,“阿萝,你是想让明子夜带兵去南疆?”
绮罗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正捂着眼睛和澈儿躲猫猫,逗得澈儿笑个不停,此时闻言,她便掀起了长睫,“楚哥哥,让明子夜去不好吗?”
楚连城摇摇头,“不是不好,我是想问你,你信明子夜吗?”
绮罗凝了眸光,正色道,“楚哥哥,你教过我的,用人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