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腾空想起萧睿,不禁悲从中来,一头扑在李林甫怀里,嘤嘤抽泣起来。 李林甫一时间也伤感不已,轻轻抚着李腾空的肩头轻声安慰着。
忽左忽右,忽东忽西。 在这个夏季,不知曾经何时。 吐蕃东南半壁疆土地草原旷野上,突然出现了一支神秘而疯狂的唐军。 在据说是大唐礼部侍郎萧睿的率领下,四处攻杀吐蕃军屯,但对吐蕃牧民却秋毫无犯。
当吐蕃国相杜赞得到消息之后,调集大军在通往凉州的全线进行围追堵截之时,却又从西南方向的玛曲传来了唐军出没的急报。 而当吐蕃分兵向西追击后,从吐蕃军队身后的九曲之地又有唐军马蹄践踏过地痕迹。
短短数十日间,萧睿带着300大唐羽林军纵横吐蕃高原半壁。 来去如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在这地广人稀的吐蕃疆土上,将吐蕃数万兵马玩弄于股掌之中。 唐军行踪太过诡秘,各地急报一次次向逻些城飞报,这让吐蕃高层怀疑进入吐蕃境内地唐军不止一支。
吐蕃高层一边派出使臣分赴大唐与吐蕃接壤的大唐陇右、朔方和剑南道三个节度使衙门,强烈抗议大唐擅自派兵侵入吐蕃,掳走吐蕃赞普;一边从吐蕃北部高原和西域边境一线抽调兵力。 四处布防,企图将来犯唐军剿杀在吐蕃国土之上。
而与其同时,吐蕃境内也在四处传着一个惊天的消息:国相杜赞谋反,吐蕃赞普都松芒布结险些被害,在大唐军队的营救下已经前往大唐求救,号召吐蕃军民起兵勤王云云。
区区300骑兵。 却调动起吐蕃数万兵马的疲于奔命,就算是这些日子被萧睿挟持的吐蕃赞普都松芒布结,也不得不叹服萧睿的本事和胆量。
萧睿虽然并不精通什么兵法韬略,但是,他有李嗣业和李光弼这两名深通兵法韬略地助手。 李光弼说得很对,他们虽然只有300人,以300之力面对整个吐蕃国家机器的围追堵截,看上去凶险万分,实际不然。 在这片广袤人烟稀少的吐蕃南壁疆土上,这300人想要隐匿踪迹太容易了。 且他们快马如风。 来去自如。 等吐蕃军队反应过来,他们早就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当然了。 唐军出现的消息从吐蕃残兵那里报到逻些城,再从逻些城传出军令来,到吐蕃军队开始运动追击,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而这些时间,足以让萧睿这300人做很多事情了。
当日奇袭玛曲之后,萧睿率军又奔袭了百里之外的另外一个军屯。 在那里,更换了马匹补充了给养,然后又出人意料地回头折返,在一个隐秘的山谷里隐藏了几天。 等吐蕃大军缓缓抽离东线,向西线布防的时候,萧睿又高调地在吐蕃大军之后亮相,火烧了位于吐谷浑故地和大唐凉州之间地一座吐蕃人粮仓。
吐蕃军队闻报,只得再次回返。 可接下来,几天过后,玛曲以西又有唐军袭击吐蕃军屯。
如此循环往复数次,让数万吐蕃军队疲于奔命,愤怒不已。 而也正是如此,才促使吐蕃高层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得不相信吐蕃赞普居然真的在唐军之中……开始调集全国军队,在整个吐蕃南壁进行全部布防,打着拯救赞普的旗号,准备全歼萧睿所部唐军。
杜赞如何应对国内的流言蜚语和稳定内部先不提。 可就在吐蕃军队一点点撒网布局成型的时候,萧睿这300人早已跳出了吐蕃人地包围,沿着康巴古道,一路飞奔南下,渐渐入了靠近大唐剑南道边缘和南诏北线的爨区。
十五日后。 爨区边境的泸定。
炎炎烈日高悬在当空。 萧睿骑在马上,顺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手中的马鞭指着那一片巍峨群山环抱中的巨大谷底平原,朗声道,“冲羽,那便是爨区了,没想到,我们这一次横穿吐蕃南壁,眼看就要进入爨区了。 ”
令狐冲羽躬身一笑,“大人。 我们安全了,终于回来了。 ”
突然,李嗣业赤着上身霍然跳下马去,伏地倾听了一会,面色陡然一变,起身急急道,“大人。 不好。 起码有数千兵马在我们的身后驰来!”
萧睿一惊,吐蕃人?
但长期地锤炼已经让他的心性异常坚毅。 他并没有慌乱,只是如以往一般挥了挥手,沉声道,“不要慌,上马,飞速进入爨区!”
长安皇城中的马逑场,李隆基身着明黄色地汗衫儿。 正带着一群太监挥汗如雨地纵马打着马逑。 这马逑是唐人贵族很是喜好地一种游戏,人在马上运动中挥杆击逑,也如后世的足球运动一样分为两队进行对抗,凡是将逑击入对方球门就赢一分,积分多者获胜。
李隆基是玩马逑地高手,只是近几年因为上了年纪,这种玩意儿玩地次数便大大减少。
这日因为武惠妃突然产生了看马逑的兴致,不服老地大唐皇帝为博心爱女人的欢喜。 便亲自带着自己平日训练有素的宫中太监队,跟短命鬼杨洄的父亲驸马都尉杨慎交领衔的长安权贵马逑队展开了对抗比赛。
杨慎交是大唐贵族中最为擅长马逑的人,技巧甚工。 说起来,他能当上驸马,八成也跟这马逑有关。 他的发迹,跟宋时高球地发迹有所类似。 只是他不过是一个闲散的驸马都尉。 与权势冲天的后辈奸臣高太尉相比差的太远。
虽然烈日炎炎,但看到皇帝兴致高涨,杨慎交等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应付着。 即不能赢,也不能让皇帝看出自己一方有意相让,这场貌似激烈的比赛于杨之队而言,非常别扭和辛苦。
李隆基出了一身臭汗,博得了武惠妃的格格娇笑。 他缓缓下马离开场上,在宫女太监的侍候下才喘了一口粗气,喝了一杯冰镇的凉茶,就见高力士急乎乎地从马逑场外跑了过来。 大老远就高声呼道。 “皇上,皇上。 大事不好了!”
李隆基眉头一皱,“老东西,咋呼什么?”
高力士额头上地汗珠滚然落下,他剧烈地喘息着,“皇上,不好了,玉真殿下和咸宜公主殿下带着人与庆王府的人在城中的一座宅院中干上了……”
李隆基眉梢一跳,沉声道,“什么?”
高力士叹了口气,说起了原委。
李琮手下的人在孙公让身上并没有得到什么。 李琮事先就有命,旨在威逼孙公让合作,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坏了孙公让的性命。 可这长安城中有名的商贾孙公让,牙关口风之紧,出乎庆王府幕僚淳于信地预料之外。 任凭庆王府的人将他折磨得奄奄一息,他愣是没有开口吐露一个酒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