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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带着自己的三百羽林军士卒和那刃等僰人护卫,缓缓沿着从药水河通往石堡城的山道向上行去。 他地身后。 紧紧跟着令狐冲羽、李嗣业、李光弼三人。 李光弼的脚步,还是微微有些踉跄。
脚下的土路虽然已经被清理干净,那9000具惨不忍睹的河东军尸体或者肉体碎块已经被掩埋在石堡城外的一块平坡上,但隐隐还可见殷红色的斑斑血迹。
春风吹过脸颊,萧睿却很难感觉到暖意。 在西风中,远处褐红色的悬崖峭壁上地石堡城似牦牛雄峙,岿然不动。
惨烈的呼喊。 刀兵地碰撞,生命的消亡。 一起消散在风中。 但这一切,却似乎又历历在目。
石堡城外。
郭知运赤着上半身,裸露着伤痕累累的上体,手中的陌刀血迹斑斑插在地上。 面色惨淡站在他身后的千余残兵,或站立或坐在地上,或被战友搀扶着。
“萧大人!”郭知运躬身行了一礼,凌乱的头发在俯身下来的当口。 被锋利地陌刀锋芒削断了一缕,碎发旋即在绚烂的阳光下被风沸沸扬扬地吹散。
“郭将军,请起!”萧睿叹息一声,扶起了郭知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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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那那高高凸起的埋葬了9000河东军士卒的巨大土坟头,祭奠仪式即将开始。 萧睿默默地站在那里,任凭风吹拂着额前的乱发。 突然,他缓缓跪倒了下去。
身后的郭知运一惊,急急呼道。 “萧大人身份尊贵,岂能跪拜这些士卒,萧大人能代表朝廷来此祭拜,已经是兄弟们的福分了。 ”
萧睿回头沉声道,“9000将士为国捐躯,我这一跪不代表朝廷。 不代表皇上,只代表我萧睿个人——令狐校尉,宣读我的祭文。 ”
李嗣业古铜色地脸上浮动着热血涨红之色,他投向萧睿的目光变得感佩起来,跟李光弼对视了一眼,一起撩衣跪拜了下去。 这样一来,自萧睿以下,石堡城外跪倒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悠悠甘凉,煌煌河陇;汤汤药水,巍巍赤山。 江山蕴人文。 肇于秦汉;时势造英雄。 代有英贤。 漫漫长夜闻惊雷,浩气盈九天。 熊熊烈火燎石原……野火烧不尽,血沃黄土肥劲草;春风吹又生,风卷军旗入石堡。 英雄起于蓬蒿,壮士奔赴狼烟。 血流成河,前赴后继,尸骨如山……壮哉9000勇士,万代铭记敬仰。 ”
“壶山苍苍,煌水泱泱;英烈功德,无量无疆。 大礼告成,伏维尚飨!”
令狐冲羽朗朗而低沉的声音在石堡城外回荡着,河东军的残兵们面色痛苦的抽搐着,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哽咽声此起彼伏,而旋即,震耳欲聋地痛哭声呼喊声响成一片,震动着这血腥尚未完全散去的山野。
萧睿抹去了眼角那一抹眼泪,此情此景之下,他也忍不住流下了激荡之泪。 他回头来瞥了令狐冲羽一眼,朗声道,“令狐校尉,速速派人将我的祭文和为9000勇士请功立碑纪念的奏表送往京城!”
前面说过,执掌吐蕃权柄数十年的国相沦钦陵突患重病垂危不起,沦钦陵是吐蕃前国相禄东赞的儿子,父子两人几乎架空了吐蕃两代赞普,掌控着吐蕃军政大权。 沦钦陵的病危,一向被禄东赞父子架空的吐蕃赞普都松芒布结,便开始“回收”权力打压禄东赞家族。
禄东赞的另外一个儿子多干率6000家兵叛乱。 此刻,吐蕃军刚刚大败于大唐,国内人心军心不稳。 在这种紧急关头,还不到20岁的吐蕃赞普都松芒布结不敢怠慢,一边派人安抚从河陇溃逃下来地残兵,一边亲率5000人马追击剿杀向大唐边境线逃窜地多干兵马。
就在唐军攻克石堡城的当日,都松芒布结以雷霆手段平息了多干叛乱,在青海湖畔全歼多干叛军,战场距离石堡城不过是隔着一条赤岭。
220章绝境
220章绝境
石堡城之战后,河东军虽然只剩下千余人,但河东军汉勇武刚烈之名已经远播了开去。 这些日子,萧睿一直留在石堡城,偶尔也下山到邻近的地域中游览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赤岭以西的广大地域,数十年来一直处在吐蕃的统治下,头一次完全落入大唐的掌控中。
只是可惜的是,这一地域内的土著人都已经拖家带口撤离到吐蕃境内,这一带荒无人烟。 滔滔不绝的药水河环绕着赤岭,一直流向东边的一个大湖,萧睿知道,那大概便是后世名为青海湖的超级淡水湖了。
章仇怜儿安然无恙的消息让萧睿的心情完全的放松了下来,他流连在青甘藏交界的壮美风光之中,等待着朝廷的旨意。 战事已经结束,想必用不了多久,皇甫维明就会率领他的陇右军返回陇右,或者自行进京接受皇帝的褒奖册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