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卢叹了口气,说道:“道友之事乃为家事,贫道已经尽知,原不欲多管,
数使然,不得不来。却是夏军大巫布一先天木属奇云界旗可破,道友把宝旗带下界,隐匿不出,无意间已阻了大势所趋、天道运转,何去何从,只在道友一念之间。”
瑶姬面露凄苦神情,说道:“道兄之言,微言大义,贫道何尝不懂,奈何贫道全仗宝旗护身。若把宝旗予了道兄,贫道势必无法继续躲避天庭追查,届时天兵天将寻来,以贫道所犯天条,断然难逃身陨之局。所以……”说到此处,瑶姬忽然又生出一丝侥幸心理,寻思:“葫芦道人名声虽大,却似并无什么惊人战绩,若当真动起手来,我有宝旗相助,他却未必是我对手。”
胡卢叹息一声。说道:“道友这又是何苦,把素色云界旗强留手中,却是阻了天下大势,宝旗在手中留的愈久,罪孽愈深么?何况利用宝旗之能,避得一时,避得一世么?”
瑶姬固执地摇了摇头,说道:“道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仙凡相恋触犯天条不假,但是只要给贫道百年时间,贫道就能把夫君导入仙道,届时贫道即使有错,也不再是死罪。可惜时不予我、命数不济,贫道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拖得一时是一时。将罪孽尽归己身,保得家小平安。道兄欲从贫道手中夺取宝旗。行那顺应天道之事,却只好手上见真章了!”
胡卢闻言。心知瑶姬此举,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却不欲和她动手,笑道:“原来如此。道友却是好心思,以贫道看来,还有两全齐美之策。贫道不才,有些小手段。可助道友一家隐匿踪迹,届时莫说天庭,便是洪荒圣人也未必寻得见道友。如此一来,道友可愿把宝旗交给贫道?”
瑶姬面露犹疑之色,寻思:“能不动手最好,且不说葫芦道人实力未知,贫道未必能胜。即使能胜,以葫芦道人的惊天功德,贫道亦不敢下死手,至多将其赶走。然而,葫芦道人既然能寻来一次,料想有非常手段,贫道便有宝旗护身,亦未必逃得开,再说若当真惹恼了此人,也不须他动手,只要把天庭众神引来,则万事休矣,左右前后无路,倒不如信他一次,三界盛传,葫芦道人为人至善,此中生机却有九成!”即和声说道:“道兄若能做到,贫道自然没有异意,但事关家小性命,贫道不得不慎,尚须证实,才敢把宝旗交给道兄,还请道兄见谅。”
胡卢笑道:“无妨,此才为人之常情;却不知道友如何相试?”瑶姬傲然道:“道兄只管施法,只要能瞒得过贫道推算即可。”胡卢点了点头,说道:“且看贫道施法!”说罢,胡卢伸左手望天上一指,顶上显出三尊葫芦法相,即无庆云升起,也无毫光绽放;复又伸右手望地下一指,天地似乎在这刹那暗了一暗;然后两手合什,望中间一指,虚空中显出一道百丈波纹,向内塌陷,随即恢复如常。
瑶姬却是全神戒备,只觉胡卢所施手段平平无奇,并无甚特异之处,不觉微微失望,待得胡卢施法完毕,把元神探出,才大大吃了一惊,瑶姬但觉左近虚空似乎并无异样,却又有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复又把推算之术使来,果然俱如胡卢所言,叹道:“道兄果然妙术,返朴归真,当真大神通!贫道这便把素色云界旗交给道友。”瑶姬此时已知胡卢神通莫测,至少已是准圣一级修为,胜过自己太多,纵有素色云界旗在手,亦是无济于事,不觉暗暗庆幸刚才地选择!
胡卢却道:“暂且不忙,贫道却须把丑话说在前面,此术虽妙,确瞒过三界众生,但也有一样弊端,受术者切不可使用本命玄术,否则此术便会被自行破解。寻常修士手段倒是无妨,但也须尽量少用,因为使用神通,会削弱此术地效力。”
瑶姬却是不以为意,从怀中素色云界旗取出,说道:“贫道已经适应了凡人地生活,若非事急,根本用不到法术神通,道兄大可放心。”
胡卢把旗接了,说道:“玉帝、王母亦非绝情之人,只要道友小心隐藏,天庭不会刻意搜寻。若是事急,道友可至商军阵前,或者至五夷山,来寻贫道,寻求解决之道,大凡世事不可做尽,尽则生祸!”
虽说瑶姬自信没有胡卢来寻,凭借素色云界旗,天庭亦寻她不见,但是经过胡卢施法,能不再须要借重宝旗护身,终是解去一噩,不羁再违天意,阻碍洪荒大势,对胡卢深施一礼,谢道:“多谢援手,道兄好意,贫道铭记在心。”
第二卷 089回 送宝旗因果已定 论混元轮回有终
卢辞别瑶姬,到阵前来见柏鉴。
葛伯垠霸于中国之时,但凡有反对者,无论大小,皆遭灭国之祸,余者皆惧于葛伯垠淫威,不得已违心顺从。待陈塘关之役后,葛军损失惨重,势力锐灭。商军却是士气正宏,商侯又素有仁善之名,豫方诸侯大多心中向往久矣!消息才一传开,豫方诸侯纷纷派遣使者,情愿推举商侯为新盟主,历数葛伯垠诸般罪状,请商侯兴义师征伐葛氏。如今却是柏鉴引大军,兵临葛城。
胡卢按下云头,行至辕门,自有探马报入:“葫芦道长来了。”柏鉴急忙出营,把胡卢迎入中军帐内。胡卢将素色云界旗取出,说道:“此宝予你破敌,有阐、截两教修士相助,料想当再无甚意外,事后切记得派人把宝旗送还天庭,送还之时只说是胡卢谢过天庭援手便是!”
柏鉴把宝旗接了,说道:“老师只管放心,弟子理会得。”复又取出一弓三箭,说道:“另有一事,日前弟子去火云洞送还乾坤弓、震天箭,轩辕师兄却说自己隐于火云,不复红尘,再不问世事,空使利器蒙尘,不肯把宝弓利箭收回,叫弟子转呈给老师处置。”
胡卢闻言怔住,并不接弓箭,寻思:“乾坤弓与震天箭,原该放在陈塘关的,但是贫道却为什么要将它放到陈塘关?且不论这弓这箭是不是贫道记忆中的那弓那箭,即便是同一样东西,就目前而言,也没必要拿来给四百年之后的哪吒当玩具吧,或者可避免一场杀劫,救回几条性命也说不定。”说道:“这乾坤弓和震天箭,非常人可以驭使,仅有限几人可以驾驭,但为师要来无用,便由先由你收着。有机会交给玄元防身吧,此宝由玄元使来倒是相得益彰。”
事有轻重,亦分缓急;商军受阻,须用素色云界旗来破阵,胡卢理应把宝旗寻来。但在胡卢的眼中,伐夏之事却远远不如确立六道轮回的秩序来得重要,于是说道:“为师还另有要事在身,须为六道轮回之事奔忙,不宜在阵前久留。军中若有当紧事。可着知事寻我。”遂与柏鉴匆匆作别,驾祥云望五庄观而去。
不一时行至万寿山,只见: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白鹤每来栖桧柏,玄猿时复挂藤萝。日映晴林,迭迭千条红雾绕;风生阴壑。飘飘万道彩云飞。幽鸟乱啼青绣里,锦鸡齐斗野花间。正是:崖前有草秀。岭上着梅香。荆棘密森森,芝兰清淡淡。麋鹿从花出。青鸾对日鸣。仙山真福地,洞天只如然。
胡卢赞叹之余,不觉又将之与圣人洞府、自家居所相比,心思愈见弥坚。暗道:“只待此间诸事了却,定要向黄钟李道友求教,到方丈仙岛,开劈一方福地。”行到观前。正逢清风、明月出来,瞧见胡卢身影,急忙上前行礼,说道:“原是葫芦老爷来了。”一个留下,把胡卢迎入观内;一个飞奔,报与镇元大仙:“禀告大老爷,葫芦老爷来访!”
镇元子闻言大喜,起身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