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抿了抿嘴唇,咸腥从干裂的皮肉下一直蔓延到她的嘴里:“师傅…师叔,不要责怪师兄,全都是林九的错…请只责罚林九吧…”她说完这句话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虽然小声但还是令大家都听见了。
南如笑偏过头,几乎是要将眼珠都瞪了出来,他抬手用力拉住林九,全不管她身受重伤受不住摇晃:“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你就那么想一死了之吗?!如果你就这样放弃自己,我会恨你的。”他的声音由愤怒渐渐成了哀求,最后变成了无力。
可是走到这一步,已经是逼不得已。
见殿内因吵闹而乱做一团,轻扬掌门只好清了清嗓看向轻扬长翁,示意他快些定夺。
“你们身为轻扬弟子,不惜为一个与魔界有染的叛徒而顶撞仙规,其罪暂且不究。但林九,则是犯了轻扬第一条仙规,乃是大罪,经轻扬各长老决定,褫夺其法力,剔除仙骨,逐出轻扬,永世不得再修仙。由弟子南如笑立即执刑。”轻扬长翁仍旧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不紧不慢的说完后又退回到座椅边上。
南如笑眼眶红了一圈,他冷笑一声道:“明知仙魔势不两立,而你却偏偏要逼我亲手毁你仙骨。为了一个邪瑾洛,你对自己残忍,对我也要残忍是吗?”
听他说完这番话,林九心头猛的一颤,她看着南如笑的样子心里歉疚的不得了。
几个弟子架起林九,穿过被挤得水泄不通的路道往刑台走去。知道判决的结果后,更多围观的弟子兴奋地拍起手来。
难得轻扬在节日之外会有那么多的人。虽然天空依旧灰沉,可是场面却不因此而失色。
林九是被狠狠扔在地上的,她浑身是血就这样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眼泪却一滴一滴掉落下来。她从没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会被送上刑台,更不敢相信自己所爱之人竟是杀害了爷爷的仇人。
她咬着牙齿,越是懊恼眼泪就越是往下掉。
南如笑双手结印,慢慢地,一个蓝色法印旋转在他手心中,只是他迟迟不肯将它放出。
林九盯着南如笑的眼睛,不知脑海中缺失的那段记忆是否与他有关,忽然她大声对着南如笑喊道:“我们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只是,任凭她怎么喊叫都无法传到南如笑耳里了。
刑台周围布起结界,无论什么东西都极难穿透。
只见南如笑手心中蓝光一闪,一根长鞭就出现了在他的手中。长鞭上面是一道又一道的锯齿,极其尖锐。
笞神鞭。
轻扬唯一一件能让整个仙界闻风丧胆的东西,只是上次鞭打林九的还只是一根普通的长绳,如今却变成了玄铁锯齿。
南如笑将笞神鞭的一端紧绕在手臂上,他并没有握住鞭柄反到是任由尖尖的锯齿嵌入自己的皮肉当中去。
“你何苦。”苏顷乱偏过头去有些不忍,未曾料想南如笑竟会对他自己如此狠心。
一旁的天寻几乎快要被这般场景逼得窒息,若不是苏顷乱用力拉着她使她无法挣脱,她恐怕早已冲上刑台去了。
林九听不到结界外的声音,却看得见其他人的动作,南如笑抬手一挥,笞神鞭便穿透结界抽大在林九身上,使得身上的衣物和皮肉被撕裂的声音混在一块。锯齿每刮过她身上的一寸皮肉时,就会勾出一块骨头状的东西。
不痛…
林九感觉到身上的每寸皮肉被撕扯开,自己就像个怪物一般毫无遮挡的□□在所有人面前,她几次因疼痛晕死过去,又生生被痛醒。奈何她大哭大叫着求饶也无人同情。
而南如笑没挥一次笞神鞭,鞭子上的锯齿就会往他手臂上的皮肉里多嵌入一些。血迹快浸红了他的整件衣裳。
大家都对南如笑此般的做法不解,只有他知道,这样做不过是为了陪着林九一起承受这残酷的惩罚。
林九脸色苍白,更分不清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只见她所趴着的那块地面已经被血所染红,看起来真是触目惊心。
这是何等的煎熬,直到林九眼里的泪流干时,最后一根仙骨也被无情的抽出。
几年来在轻扬所习得的法术,修得的仙骨就此被夺走,林九从今也不再是轻扬的弟子,就同一个废人一般。
“罪徒林九,因勾结妖魔抢夺灵珠,陷六界安危于不顾,现已行刑完毕,便将其逐出轻扬,永世不得再入仙道。”轻扬长翁语气凌厉,只字不露的将手中拿的那封判决书念完。
南如笑眼里尽是慌乱,他看着欢呼开的弟子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他深知此刻他若再求情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刑台周围的结界慢慢消失,林九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站起来,可终是再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师傅。”苏顷乱轻轻一跃便落在了林九身边,他跪下行礼时,雪白的衣袍便染上了血迹。
不止是轻扬掌门,就连同轻扬长翁也为苏顷乱这突然的举动感到费解。毕竟他性子清冷,事事总一副与己无关的姿态,现在他突然出现倒是令众人惊讶得很。
“怎么?”轻扬掌门盯着苏顷乱,满眼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