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雪教的人丝毫不减,甚至还多了许多。捉拿林九和南如笑的告示依旧贴在告示牌上。要不是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林九不可以,她差点就要冲上去将这些冷血怪物撕碎了,谢珩渊现在仍旧下落不明,甚至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林九每天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如此受煎熬。
“阿九哥哥,你看这个好看吗?”方逢君拿着一个拨浪鼓,在林九面前晃得十分响,令人注目的更是方逢君纯真无比的笑颜,她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真的像极了孩童。
林九接过拨浪鼓,看似是在仔细观察拨浪鼓的构造纹路,实则注意力全都到了身后那些来回巡逻的焚雪教的人。
他们手拿弯刀,一举一动都整齐到好似一个人,就如同巡视的官兵,到处走着,而百姓们也不以为然,仿佛是习惯了这般模样。除此,林九再观察不出任何端倪,他们的动作或是服饰都规整如一,实在是难以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愣了有一会儿,林九将手中的拨浪鼓递给方逢君后询问道:“这鼓很好看,可是那街上走来走去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啊?”方逢君有些犹豫,吞吞吐吐的回答:“应该…是…焚雪教的人。”她一直低着头,不敢对上林九那双清澈见底的双眼。
林九当然是知道那是焚雪教的人,只不过看着方逢君那有些躲闪的样子,林九便也不便多问,只好就此作罢,只可惜好不容易有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在他人眼里,前面的少年墨色发带飘逸,衣缕如仙,少年身旁跟随着娃娃似的精灵少女,显尽郎才女貌之气。却深不知那俊秀男子本是女儿身。
林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再过多言语,直到瞧见了街边那浑身带血,体无完肤的身影。
☆、鬼面方阵
人群团团围聚,热闹的就像在看被戏耍的猴儿,却又见他们脸上神情之惊恐。
那是一名男子,他□□的被绑在一根红色柱子上,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就连手脚也都被刀棍刺穿过去。脸上也全部是血,两个眼眶深不见底空落落的,完全看不清他的脸庞是什么模样。深不知那柱子原本就是红色的还是被血染红的。
林九并没有走近便闻见了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深红色的血迹凝固在那男子的身上,天气那么冷好似也冷不过前来凑热闹的人心。
林九立马转身挡住了方逢君的视线。
这多可怕呀,方逢君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了这样的场景。好在她个子不高,再加上众多人的围挡,除了能闻见飘来的异味,那慎人场景是不曾见几的。而林九就不同了,修得仙身之后耳目一新,眼睛清明得将世间景望得一览无余。
“自下山后见过了许多血腥之景,眼前这也不算什么。”林九在心里自顾自的安慰着自己,天晓得她有多么害怕,每见一次这样的场景,她总会想起爷爷当初离开人世样子,如今自己无法平复却还要保护方逢君。
一个脆如小铃铛的声音从林九面前传来,方逢君抬起精致的脸颊,一脸茫然的问道:“阿九哥哥,你怎么了?”她对林九的怪异举动十分不解。
林九摇了摇头,她只觉得自己的头沉重不已,胸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此地不宜久留。
林九扳过方逢君的身子,什么话也没说正欲走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清亮熟悉的声音:“听到没,敢和本千金作对,就是这个下场。”
方千金趾高气扬的站在□□着身体的男子旁边高声叫道。林九身子一僵,停住了脚步,拉着方逢君的力气却不减丝毫。林九不想方逢君看见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不想让方逢君知道她平生最敬佩的兄长其实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促狭小人。
“阿九哥哥?”方逢君抬起头一脸莫名,林九用力之大确是抓痛了她的手臂,对此,方逢君有些受惊。
林九就快红了眼眶,为了夺得木灵珠必须不能让方千金起疑,她完全可以救下那个可怜的男子。
终于又到了抉择的时候。
林九咬着嘴唇,她没有了冲动的性子,更多的是明白了世间的事情总有大小,天下人是大而己是小。
难道那名男子就不在天下苍生中了吗。
“逢君,我们走。”林九没有回头,她闭耳不闻,一个劲的拉着方逢君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当初正因为自己的软弱而害死了浮华和琉璃一家,现今她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应尽早找到谢珩渊,尽快拿到木灵珠。
月亮投洒清辉,门外摇曳的树影是单调的黑色。而林九在床上翻来覆去依然无法入睡,眼看日子便是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自己仍然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不行,我必定要去对面那间房门一探究竟。”林九一咬牙,立马起身披衣。
寒风一阵一阵的灌进林九的袖口,冻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挽漠城的夜晚着实要比别的地方寒冷许多。
林九轻手轻脚的踏出房门,她在脑海中想了无数次门内的情景,许是扑面而来的灰尘,许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不得而知。林九紧张得手冒冷汗,从自己房门到另一边的路不过是几步之距,却是感觉走了许久。“咔擦。”树枝断裂的声音从林九脚下传出,在夜里显得极其清脆。借着月光,林九看见地上隐隐约约浮现出奇怪的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