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弟多虑了,这里给大哥陪个不是。
是啊,天高皇帝远,谁知道呢?”贺卿后一句话稍显讽刺,端着酒碗起身,“大哥,来,敬你一杯。”
“话说你的武功这般高,这这般的贪生怕死瞻前顾后的。”孙海说着说着又回到了他想要的话题上,“听说你们的老母家小还在洛城,什么时候把他们接上山来?”
之所以告知这二人实情,是在州县上没人敢奈何他们,看这两人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大来头的,要比一州知府还大的来头那得是什么人啊,又岂会来这样的小地方?
而要二人把家小接过来,便没有他们反悔的余地了,一生都只能在这浑水里。
“过两日便动身。”贺卿面上依旧不显,心底却在计算着,我大宁疆域辽阔,朝堂上的官员好管,地方上的却是难管,即便如今是三年一次的调动,可到底是天高皇帝远,能经得起欲望的诱惑的又有几人?那些说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书生又有几人到老也能问心无愧地再说出这句话。
总想着罢了,天下之大,哪能事事都管,可看见了总不能袖手旁观。
“此去山高水长,路途劳顿,他留下,就贤弟去接可好?”孙海指的是白青岫。
这是要人质了,孙海此人看似莽夫,实则粗中有细,无论是让殿下留下还是让自己去接家小,都是要让自己安心地落草为寇且无退路可言。
贺卿觉得好笑:就怕自己把家小接来了,他们不敢要。
即便如此,贺卿也不想将殿下一人留在山上,原因之一是他们明明约定过不再分离了的,二则是即便武艺高强到底是寡不敌众,殿下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合,万一有个差池呢?
贺卿正欲开口让自己留下而放殿下离开,这样即便出了意料之外的状况,至少殿下是安全的,到那时自己再想脱身的法子。
却被殿下阻止了,白青岫握住了贺卿的手,正因为他清楚贺卿的想法所以才要阻止,贺卿历来如此,总喜欢把自己置于险境,却替他人打算好一切,能活到今时今日该说他厉害,还是命大?
“就让我哥哥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我一路上风餐露宿也是疲惫不已,实在是不想又来回一趟。”白青岫先答应了下来将贺卿刚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好好好。”孙海笑得快意。
这一顿到底是杀鸡宰羊、宾主尽欢。
两个人被分在两间屋子里,深夜里白青岫辗转反侧,终于是在明月高悬的时候翻出了窗子一路轻盈着脚步又跃进了贺卿的屋内。
“殿下。”瞧贺卿的模样,似乎同自己一样的想法,若是自己不来的早些,该翻窗子的就是贺卿了。
白青岫其实在多年前就同贺卿说过多次别再唤他殿下了,或许是习惯使然,贺卿也改不了口,要么殿下要么陛下地唤着,渐渐地也就成了个昵称,也便不再计较这称谓了。
“贺卿,我下山并无好处可言,我去到官府衙门抛头露面。
若是叫人认出来了‘先皇’还活着该当如何?保不齐还有一堆人想要刺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