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棠悄悄在我耳边说,“小姐,这位是江城出了名儿的交际花林蝶雨,是个电影明星!”
怕沈毅质问我,我便先发制人道,“不好意思啊,打扰二位谈情说爱了。”
“哟,这就是将军夫人吧!果然是美人坯子,只不过,”她上下打量着我,慢悠悠地说,“只不过,这副身子像是没长开呢!将军您啥时候换清淡口味儿了?”
她这是变相讽刺我身材差,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主,二话不说顶了过去,“这大鱼大肉的吃腻了光看着就想吐,不换口味哪儿行呢?”
林蝶雨虽生气,却没发作,只妩媚地拢了拢鬓边的发丝对沈毅道,“将军,您看,她这是在骂我呢!”
我以为沈毅会偏帮着他,哪儿知沈毅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对林蝶雨道,“你别招惹她,我这夫人脾气不大好。”说毕,沈毅走到我身边来,象征性地搂着我肩膀说,“上车吧。”
林蝶雨瞪着我干生气。
常副官眼疾手快,麻溜儿地开了车门,沈毅扶我坐进去,又转身对常副官说,“吩咐人送林小姐回去。”
我坐在车内,和林蝶雨怨怼的目光交汇,我冷笑一声,转眼正视前方,又在心里暗暗嘲笑自己,怎么和她杠上了呢?沈毅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关我屁事呀!
车子开出将军行辕后,沈毅见我一声不吭,以为我生气了,轻轻握住我的手解释道,“蝶雨是我。。。。。。。。”
没等沈毅说完,我毅然打断他说,“停!沈毅你别跟我解释,”我莞尔一笑,“你在外面多少莺莺燕燕都没关系,只要你别带回将军府来招惹我,我这人呢,不喜欢明争暗斗也不是软柿子随人捏,要是存心找我麻烦,我怕我一不小心生气了陪她们玩儿,水水嫩嫩的美人儿要是被我玩坏了,那就可惜了。”
“你这脑袋瓜子想什么呢?”沈毅皱着眉头,用手指戳了下我脑袋,又笑说,“罢了,你脑子摔坏过,我不跟你计较。”
“你才脑子坏了呢!”我瞪他,却见他侧脸如刀削过一般,线条分明,眉骨微微突出,鼻子高挺。
在这张帅脸面前,气势瞬间弱了下来。。。。。。。。
车子一直开到戏园子,常副官为我们开车门,沈毅下去过后搭了一把手给我,我犹豫了两秒,还是搭上他的手提着裙子小心走下车。可下车后,沈毅根本没有放开我的意思,紧紧拽在手心,我只感觉到他手上的厚茧,应当是常年玩枪才有的。
他那么拉着我,旁观者自然是艳羡地看着,以为我俩琴瑟和鸣,伉俪情深。我力气小,挣扎了一会儿无果,便放弃了,心想,他总要放开的,怕啥?
刚踏进戏园子,就有一名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山前来,卑躬屈膝道,“沈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又笑呵呵看我,问候道,“沈夫人好!”
我点了点头,沈毅也是微微颔首。而后,他便领着我们上了二楼的雅席,刚落坐,便有小二送来新鲜水果,茶水蜜饯之类,摆满了深褐色的小方桌。
月棠站在我身后,欣喜地说,“小姐,这可是您最喜欢的许老板的戏呢!这许老板的戏票子这么难买将军都买到了!”
011:意想不到的温柔
虽说我已知道来这里是为了看戏,却不知道竟是蒋家小姐最喜欢的,上楼时又听见有人议论说,“这许老板排场数江城最大,谁都不买帐,我这戏票还是三月前便找人买好的!若不提前买好,怕是门儿都进不了!”
我偷偷看了一眼沈毅,他望着前方戏台,脸上坚毅的神色如常,想必他对蒋家小姐是极为上心的,不然也不会如此费心。鉴于此,我对他脸色便好了些。
今日唱的是京剧名曲《武家坡》,咿咿呀呀的,我听得昏昏欲睡,沈毅却是沉迷其中,连我身后的月棠都拍掌直呼,“好!”
昏昏欲睡时,我伸手去摸茶盏,想喝茶赶走睡眠,一不小心却将茶盏打翻湿了罗裙,那浅碧色的茶水汇成一股小溪,流到裙子上,顿时湿了一片。月棠赶紧拿丝帕替我擦干,却无济于事,沈毅沉着眸子看我一眼,伸出一只手到我面前,沉吟道,“走,我带你出去。”
那一刻,我有些呆了,缓缓伸出手去扣上他的,他二话不说,拉着我离开雅座,分明觉得温柔了不少,可下楼梯时,他又讽刺我说,“可不小心些,待会儿一脚绊下去,摔个狗吃屎!”
我气急,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回来,却被他抓得紧紧的,见我表情不悦,他才低声说,“别淘气,我带你去买衣服!”
月棠和常副官紧随而来,听见我俩打俏,都忍不住笑了笑。我神色稍缓,沈毅拉着我,又听见他说,“三月前和你初遇,便是在这里,温婉大方,静若处子,对许老板的《武家坡》甚是喜欢,所以我便提前买了今日的票子,全被你那一杯茶水给搅和了!”那语气里虽是埋怨的,却温柔了许多。
我扬了扬眉毛,跳下最后一级台阶畅言道,“可现在的我是动如疯兔,也不再喜欢那《武家坡》,不咿咿呀呀的不就是唱的王宝钏与薛平贵吗?对薛平贵那等负心汉,我才不喜欢,自己在外与代战公主逍遥自在十八年,扔下糟糠之妻在寒窑苦等不说,还回来虚情假意的试探其贞洁,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负心汉,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