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亏欠,我早就在为德意志争取到足够重建经费、说服两大阵营把能量核心放置于德国本土,以及后来参与建设和单独对德国公民给出优惠政策和补贴的时候,就已经偿还干净了。”
“我其实并不欠你们了。”
她本可以在一开始就一走了之了,就是那该死的怜悯和责任心和荣誉感让她一留就是二十年。
歌德未必能对格里芬的选择感同身受,但如果能窥视到对方的内心,多半也能理解这种选择。只是……光凭她的理解是没有用的,世人只会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记住她撒手不管的不负责任。
当然,歌德也不会强制要求格里芬为了这点原因就留下来继续为爱发电。如果她强制要离开,自己也没有这个资格拦住不让。
可元帅的命令又是那般不容置疑,既然选择了投靠狼王,在这个团体里就只有发挥自己的价值和被边缘化两条路走。
歌德的心里始终憋着口气,当初格里芬不同意她的计划,本以为对方能给出一份完美的答卷,结果现在她居然萌生退意。她怎么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夙兴夜寐付出的努力?
还有什么比中途退场更让她感到不快的吗?这样意外得到的胜利,如何能让歌德舒心?
“离开这风口浪尖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我已经有了一个好去处,不过那是秘密。”格里芬有所保留地回答道。“并且在离开之前,我还要为世界做最后两件事。”
你想让这个世界亏欠你更多吗?
大概猜出了格里芬的想法,歌德难得对此保持了沉默。
“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也不打算勉强你了。”知道格里芬去意已决,歌德只好叹息一声。她张开双臂,眼神平静注视对方。“我能在最后拥抱你一次吗?”
“如果这能说服你的话……”格里芬也张开双手上前一步,两人双臂交织,紧紧相拥。
作为一个稍微优化过基因的传统欧美女性,歌德没有自己那样好闻的味道,但她的胸怀和温度让人怀念,格里芬不禁回忆起了当初她们在斯威诺吉茨时的场景,片刻的安宁让人感到一阵轻松。
感受到怀中女子今非昔比的尺寸,歌德像过去那样摸了摸对方的头皮。
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突然猛地低下头,用手捏起恍惚间还在回忆过去的女子的下巴,趁对方抬头的瞬间,用力吻住了那张柔软带着甜味的嫩唇。
突然的温热包裹住唇舌,一口原本要呼出的热气被堵在了嘴里。格里芬双眼一瞪猛然惊醒,大脑空白的短暂瞬间,一条无比灵活的长蛇闯了进来。
还没等做出反应,这条放肆的蛇就在不大的洞府里一通横冲直撞,趁着锋利如剃刀般的闸门闭合之前,险之又险地溜了出去。
下一秒,一股强烈的刺痛从齿缝间传来。
伴随一声呜咽,密闭的封口发出好似起瓶盖的响声。
这一口嘬得着实有够狠,把她牙龈里的血都吸了出来。
吃痛的女人猛地挣脱怀抱,一把推开对方。
注意到口腔内的咸腥味,格里芬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你说过这只是普通的拥抱。”
“但你是如此吸引人,我怕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擦了擦略显狼狈的嘴角,歌德恢复了最初的冷静。她甚至在对方的注视下,挑衅般地伸出带着血丝的舌头,舔了舔自己鲜红的嘴唇。
“我真应该咬断你的舌头!”
发出一句含糊不清地咒骂,格里芬扭头匆匆离去。
看着她逃离般远去的背影,歌德才低下头,将嘴里剩余的血吐进左手中指佩戴的纳环内。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离开,在远处的里希特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回来。
看了眼格里芬钻进马路对面巷子的背影,里希特瞥了眼歌德的侧脸,忍不住道:“又怎么了?你们又吵架了?”
貌似你俩见面就没有不吵架的时候,都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点?
拿出口红,照着镜子完补妆,歌德斜了对方一眼。“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回去处理,咱们就在这里分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