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歌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掉在他的耳尖上,顺着耳廓,一直滑到耳垂,又被一双温热的唇抿去,他道:“先生,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就让太子即位,我跟你一道云游四方,去看锦绣河山,把前半生没缘分领略的一一都补回来。”
“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国泰民安,再也不去管他了,好么?”
苏遐州的手颤抖着搂住了楚凤歌的后背,他叹息一般地应道:“……好。”
这一刻,他是真的不想再理会那些令人焦头烂额的俗务,他是真的很想、只想和楚凤歌共白头。
而他的愿望,楚凤歌的愿望,来来去去似乎都要舍弃了唾手可得的皇位才能达成。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不能成全自己,哪怕是皇位于我何加焉?不过是另一重囚牢和枷锁罢了。
他的退避和软弱已经被楚凤歌全盘接纳,他终于再也没有一点躲闪的理由,需得认真考虑他们的未来了。
按道理来讲,他此刻就像是被楚凤歌扒光了衣服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他应该要害怕的,可是他没有。
不但没有,那种终于卸下所有防备、不用再随时准备抵抗的感觉实在太好,让他情不自禁泛起由衷的喜悦,第一次认真考虑楚凤歌为他放弃天潢贵胄身份的可能性。
这份绵绵密密的喜悦令他不自觉唇角微翘,几乎是不敢置信的一遍遍在心里偷着问自己:他这样一个人,既不聪明、也不是绝顶好看,他何德何能,能得到一份这样剔透坦白到毫无杂质的感情啊?
可他就是得到了,颈边痒酥酥的微痛,楚凤歌一边着迷地亲吻着,一边动手去解他的衣服,往常苏遐州怎么都要象征性地忸怩一下,今天居然任他动作不说,还抖着手投桃报李,去解楚凤歌的腰带。
这点微末的主动,却一下刺激到了楚凤歌。
只听“撕拉——”一声,布料上佳的深紫色官袍被他一撕两半,抬手一抛,委委屈屈落在床帐之外。
他一边小动物似的在苏遐州耳畔颊边吻着,一边哑着嗓子道:“先生……我好难受……”
他露骨地蹭了蹭苏遐州的手,道:“帮帮我……”
苏遐州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一张嘴才发觉自己的嗓音饱含着情欲,也喑哑得不成样子:“……就只想用手么?”
虽然看不见,但他几乎能感觉得到楚凤歌顿时轰然烧着,连带着仅存的理智都完全烧化了。
他几乎是粗鲁的将苏遐州翻了过来,按倒在床上,覆了上去……
·
虽然说着让太子即位,他们俩从此不管天下苍生去死,但毕竟长白子救了苏遐州的命,又把楚如归交到了他们手里,也不能真丢个烂摊子给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至少得帮楚如归把这个目的莫测、潜入中原腹地的沙磨给处理掉。
于是翌日中午,两人在客栈草草用了点午饭,便取了门口两匹吃饱了干草正在打盹的良驹,两人共乘一骑,带着另一匹空跑,往延州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