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后的楚凤歌却比他更快,几乎是在惨叫的同时,就已经闪到了近前,长臂一伸,小心地兜住了已经合上双眼苏遐州的肩膀,轻轻摇晃着,小声道:“先生……遐州!你别睡啊……”
然而苏遐州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
楚凤歌唤了半天,怀里人无知无觉,他几乎是赤红着双眼回头道:“长白子!愣着干什么!救救他啊!”
长白子审视片刻,爱莫能助地摇摇头道:“治疗途中寒邪反侵、吐血昏迷,说明哪怕有至阳的火针相助,他的身体也压不住这股寒毒,气都没了,没救啦……”
这一瞬间,楚凤歌的表情简直难以形容,就像一头受伤发怒的头狼一般,死死搂住了软绵绵躺在他怀里的苏遐州,咆哮道:“你胡说!我明明,明明感受得到他还在呼吸,他的胸口还有起伏!你凭什么说他死了!!!”
整整七日之后。
楚如归焦头烂额在外面处理这些他还并不熟悉的繁杂政务时,自然也就把楚王殿下和苏大人要一起闭关七日的消息带了出去。
楚王殿下自不必说,苏大人身为文臣,拖着病歪歪的身体,却先后两次以少胜多、打退沈疏,逐渐也成了武将们的心中楷模。
听闻他危在旦夕,无论文臣武将,也都情不自禁地关切起来。
于是出关这一天一大清早,卧房门口就挤满了人,以十九为首,伸头伸脑,翘首以盼。
可那扇卧房的雕花门始终毫无动静地紧闭着,也没有一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动这扇薄薄的木门一根手指头。
一直等得武将们心浮气躁,文官们腰酸腿软,这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房门终于“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走出来的,是雪白的头发微乱,眼袋几乎耷拉到嘴角,一脸被抽干了精气般的神医长白子老大人。
楚凤歌并没有跟在他身后,房门后的室内黑洞洞的,谁也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长白子前脚还没迈出门槛儿,后脚就被一群大臣“轰隆”一拥而上吞没了。
十九挤在最前面,脸红脖子粗。几乎要揪住长白子的衣领吼道:“苏,苏大人怎么样了!!!我们殿下呢!”
长白子被挤得左歪右扭,面色沉沉道:“死了,”
死了!!!
喧闹的人群随着这两个字,顿时也死了一般地寂静。
十九爆发出了第一声嚎叫:“苏大人!苏大人!!!你怎么就死了!十某从前错怪了你,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啊啊啊!!!”
他这一声嚎,就像是点燃了某种号角一般,卧房门前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此起彼伏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