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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楚凤歌眼下挂着两抹明显的青黑,长而密的睫毛乏力地垂着,眸子却还倔强地盯在苏遐州脸上,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见他睁眼,才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道:“先生,你醒了……”
苏遐州试探着道:“你——不会是一夜没睡吧?”净顾着看我了。
“……”看楚凤歌那副表情,苏遐州就知道:好嘛,猜对了。
他有点儿心疼地捏了捏楚凤歌瘦削地脸颊,道:“有什么好看的,能看一夜不睡觉?”
楚凤歌看着他地那双眸子中闪过一抹伤感和不舍,又被他自己迅速敛去了,他低垂了眉目道:“就想……多看看你……”
不然以后,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
看着楚凤歌这副即将被抛弃的小媳妇样儿,苏遐州差点以为自己是个提裤子便不认人的陈世美。
这一刻,他有一种强烈的渴望——什么破病,老子不治了。
三天,就三天。陪着楚凤歌好好过完这三天,也比让他就这么面对生离死别的强!
可他很清楚,楚凤歌是不会答应的,就算只有一成的把握,他也不会放弃,他想救他。
一种淡淡的伤感在两人之间流淌开来。
苏遐州几乎是温柔地摸了摸楚凤歌的脸颊,柔声道:“先起来洗漱吧,老先生只怕一会儿便要到了。”
楚凤歌一言不发,翻身压下来,死死抱住了苏遐州——怀里的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昨日他便发现了,摸在手里几乎硌手。
苏遐州这副身体拖了这么多年,虚弱已极,他真的,真的还能好么?真的能抗得过输赢莫测的治疗么?
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楚凤歌就禁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正在难分难舍,卧房的门被“啪”地一把推开了,长白子拎着针具,身后跟着楚如归。
他道:“时辰到了,老夫来施针——咿呀呀呀呀!!!!!”
床上这对儿苦命鸳鸯这才受惊般的抬起头,见长白子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一手蒙着还什么也没看见的楚如归的眼睛,怒道:“不是跟你们说了不能做那些剧烈的运动么!!!”
苏遐州在床上弱弱地举手道:“不是……我们没……”
长白子怕耳朵长针眼一般急匆匆打断了他话道:“做了也没办法了!楚王殿下,你赶紧出去,老夫要开始行针了!”
被捂着眼睛的楚如归迷惑道:“什么剧烈运动……苏大人和六叔……锻炼身体也不行么?”
他的问题再一次被忽略了。
楚凤歌断然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