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惧怕他的武力,而是那群刺客的剑上全都淬了毒!
楚凤歌自己恐怕也早就知道中了毒,所以才会频频说出无论如何要送他逃命这种话。
他自己就没打算再活着出来!
死孩子!中毒了居然也不说!这不是等死么!!!
他早该想到的!沈疏这群死士当年偷袭猎宫之时,便带着淬了蛇毒的毒箭,可知给武器涂毒是他们一贯的手段!
那阵隐隐的不安终于解开,可取而代之的,是令苏遐州战栗的真相——楚凤歌中毒,可他们现在置身荒野,缺医少药,他身边这人命在旦夕!
苏遐州的目光缓缓定格在那道肿胀发黑的伤口上,良久,俯下身去。
既然都是沈疏的人,用的毒也该是一脉相承,虽说他不懂毒,但……现在也只好试试了。
他贴在伤口上,吸出一口毒血,吐在一边——被剧毒污染的血液都乌漆嘛黑的,洒在这石头岸边,说不出的森然诡异。
苏遐州吸一口、吐一口,吸得嘴都麻了,累得脑子里像是有把钢刀在搅,吐出的血才由黑变红。
他长吁一口气,坐起身,准备喘口气,结果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因为震惊而微微瞠大的眸子。
楚凤歌不知何时醒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半褪不褪的衣衫、苏遐州唇边要流不流的血迹,眼睛瞪得更大了。
苏遐州后知后觉,他脱了人家一半的衣服,又埋首肩颈间又吸又舔……这画面……怎么看,都委实有点不太健康。
他慌乱摆手道:“不是,六郎,那个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在轻薄你……”
此话出口他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不对,我只是看你昏迷所以想帮你治治……”
听起来就像是个毫无说服力、欲盖弥彰的借口!
“不是!是你中毒了,所以我,所以我……”所以什么呢?
苏遐州平时多伶牙俐齿的一个人,这会儿居然怎么也说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干嘛,越急越乱,语无伦次,若不是在发烧,只怕汗都下来了。
然后他就听到楚凤歌忍俊不禁,“噗嗤”一笑,道:“我都懂,先生要是愿意轻薄轻薄我,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
“……”苏遐州那慌乱劲儿顿时就是一个剎车。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楚凤歌一眼,见对方笑嘻嘻地看着他,面上那一层黑气也消退了许多,便随手将他的衣裳一拉。
楚凤歌惨叫一声,捂着肩膀被蹭到的伤口,控诉道:“先生!你莫不是要谋杀亲夫!”
谋杀你大爷!之前商州城下拔箭都没听你哼一声!
苏遐州决心再也不上他的当,站起身就要走。
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苏遐州撑了一把石壁,还是没站稳,直挺挺往后倒去。
好死不死,正砸在楚凤歌怀里。
楚凤歌给他砸得往后一仰,好歹还是接住了,搂在怀里笑嘻嘻道:“先生,投怀送抱也不用不好意思,前面那一套动作,不做也罢,真的。”
苏遐州很尴尬,很想打人,可偏偏眼前发黑发黑,跟要吹灯了似的,只好待在楚凤歌怀里装了一会儿死,缓到这阵晕眩过去了,才爬起来若无其事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