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沙磨走进,两人齐齐对他行礼,楚凤歌道:“沙磨王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沙磨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他们一眼,问道:“哦?是可贺敦有什么吩咐么?”
楚凤歌将错就错,模棱两可道:“这些话,只能私下跟您说。”
沙磨迟疑了一下,回头对伴当们道:“你们先去,我稍后就来。”
这些贵族子弟也不磨蹭,一窝蜂跟他到了别,往马场去了。
沙磨道:“既然要长谈,那就去我营帐吧。”
他们什么内幕都还未曾透露,沙磨就已知道一时半刻聊不完。苏遐州暗自咋舌:叶落知秋,沙磨擅察言观色,可见一斑。
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沙磨的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围着他打转,让苏遐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回到沙磨营帐,只见里面零零碎碎,各处堆满了各色宝石,一屋子亮闪闪的,令人眼花缭乱。
加上沙磨身上这件缎面亮闪闪的袍子,苏遐州暗自决定,以后就叫他沙闪闪。
沙闪闪在他颜色鲜艳的虎皮坐垫上坐了,随意道:“坐着说。”
楚凤歌挑眉道:“我们是卑贱的奴隶,如何能与王子平起平坐?”
沙磨哈哈大笑起来。
和色蓝过于阳光灿烂的笑容不同,沙磨虽说笑得能振飞金雕,但极有分寸,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绝不是随意而为。
笑够了,沙磨笑眯眯道:“中原人,就不用跟我卖关子了吧?听说楚王的使者已经在两国交界盘桓了好一段日子,等的,不就是二位的情报么?”
楚凤歌击掌道:“好,既然王子敞亮,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等的确是楚王帐下的使者,此来,想和王子谈一笔交易。”
沙磨道:“哦?说来听听。”
楚凤歌道:“楚王可以帮王子登上汗位,而王子只需要承诺楚王,三年之内,不犯大邺边境。”
“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王子更划算吧?”
沙磨眯了眯那双比绿宝石更透亮的眸子,道:“你不怕我把你抓去可汗面前么?”
楚凤歌学着他的样子,也眯了眯眼睛,道:“你不会。”
“因为,王子和我一样,满身都是求而不得的味道。”
“只不过,王子毕生所求,是权,而我毕生所求,是人。”
沙磨终于燃起了兴趣,抚掌道:“有意思,本王倒是很久没遇到你这样的妙人了。”
“不过你们中原人打的什么主意,我也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希望我们突厥不太平,自顾不暇,就无法插手你们中原邺朝的内斗了罢?”
“唔,让我算算,我和色蓝要是想斗出个胜负,差不多也就是三年时间,看来你们是都算好了啊。使者,你们中原人的狡诈,果非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