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谢必安没有担忧错,范无咎最后还是要去一趟西域。
他们在上京的春天约定夏天相见。
“将一切处理完,我便归来如箭。”
暂时卸任的范县令在谢护卫的脸上落下一吻,树顶的花朵在温暖的春风中摇曳着。
谢必安看着范无咎骑着马踏上了路途。
一直到快消失到远处,骑在马上的范无咎还回头看着谢必安,他耳朵上的金玉耳坠随着动作一下一下晃着。
就像晃进了谢必安的心中。
他们相寄锦书,虽然时间漫长,但也有书信聊以慰藉。
上京荷花开放的时候,谢必安终于收到了范无咎的书信。
他说他已经踏上归程。
可是那一年的夏天,上京突然下起了连天的暴雨。
上京头顶的乌云没有消失过,谢必安的心情也跟着阴沉的天气变的低沉。
他在夜中听着不间断的雨声辗转反侧,突然听到了窗外传来的嘈杂人声。
谢必安穿着单衣打开房门,看到黑夜中提着灯在外面来来往往的百姓,他们行色匆匆,表情惊恐。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拦下一个行人,谢必安问。
“山神发怒,发山洪啦。”被他拦下的百姓匆忙这一句,便拿着工具往山边那里走。
上京出现了百年一遇的山洪。
听说半个山的树都被冲毁了。
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大,谢必安匆匆换上衣服,也跟着百姓一起往那边去抢灾。
相较之前雨小了许多,他们沿着路往那边走去,谢必安看到了一片泥泞与污垢。
百姓自发挖着泥,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快来!这里有个人!”
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们都看向这个第一个挖出来的逝者。
全身上下已经被肮脏的泥染透了。
“好像是西域人。”他们议论纷纷,盯着逝者唯一干净的袖口。
逝者的手指紧握,像在紧紧握着什么,他将手放置在胸前,好像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也在护着手中的东西。
这让其他人不禁好奇这人手中的到底握着什么宝贝。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只紧握的拳头打开。
男人的身上全是污泥,但是手心却干净异常。
只见在他的掌心中央,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枚金玉耳坠,他将耳坠保护的很好,直至死前也紧握着放在胸口。
“我见到过他,就在今早。”一位大都过来的百姓说道。
“我提示他暴雨山路难行,还是在大都歇歇再走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