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略会水性,
可紧身晚礼服遇水后像保鲜膜似的将她的肢体死死缠住,冷得麻木的身体更加不听使唤,摆动不得。
丛榕只觉得水从四面八方涌入耳朵和鼻腔,水泥一般封住她的呼吸通道,也将氧气彻彻底底截在外面,
她感觉自己的命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挣扎中,她勉强薅住一棵荷花茎让自己的头露出水面,等着青青喊人回来。
这边,穆青青在黑暗中仓促低头奔跑,没有看到前方高大的男人便撞了上去。
“救……救命,霆……丛榕姐……”
树枝挡住了灯光,男人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穆青青以为他是季霆秋,便哆嗦着双手抓住他的手腕,嘴里喘息着说不出话,干脆用手比画着水塘的方向。
“丛榕?”
闻言,男人迈开大步快速跑向桥边。
黑亮的眸子扫视一眼后锁定桥下方一圈泛着白的水花。
隔着不远,穆青青只听到纵身一跃的扑通声,再返回到桥边时,丛榕已经被救躺在岸上。
“喂,救护车吗……”穆青青边哭边报警,
看着丛榕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水泡得发白,嘴唇已经变成了深紫色穆青青内疚地抱着她的身体哭的梨花带雨。
此刻,背对着她的季临渊则瘫坐在一旁,
沉重的呼吸声暴露了他的疲惫,抬起手指试探了一下,鼻息尚在,可以撑到救护车来。
荷叶作为救命稻草救了丛榕一命,
可要拖着一个人,从池塘中央穿过一片茂盛的荷花障碍物游到岸边,耗光了他的体力,
想休息一下,可总觉得耳朵很吵,
一秒后,季临渊意识到是穆青青的哭声作祟。
“别哭了,人还没死,你急着给哭走?”季临渊不耐烦道。
“霆秋哥哥……是我不好,她是为了救我才掉下去的……”
穆青青听着仍旧闭着眼哭,却稍微收敛了哭声。
“谁是你霆秋哥哥,脑袋糊涂到这个份上害人害己不如捐了。”
季临渊没好气地说道。
听着她嘴中亲昵的“霆秋哥哥”,
季临渊的火气直直地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