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皇后有孕那便多临幸几位妃嫔便是,为何又不愿意立其他后宫?
她竟然是半点想不通,这儿子到底想做什么?
皇帝看了坐在他身侧微微倾身为他沏茶的华容筠一眼,殿内茶烟缭绕,华容筠纤细指腹端着碧绿茶具,动作行云流水。
香的腻人,却不是茶香,不知她身上熏的是什么香,浓烈恶心到赵玄忍不住侧头过去。
一般他不喜欢也不会说,只这会儿这味道太叫他不喜,忍了会儿额头突突的跳,实在忍不住,伸手捏起鼻梁来。
“下去。”
他尽量平和的喝令。
尽管如此,华容筠偷偷瞧了眼太后,见太后没有替她说话,便只能将茶盏放到皇帝面前,躬身退出了殿外。
那水烟大袖,走起来似一团烟雾一般,华容筠身量高,更衬托的人身姿纤细婀娜。
皇帝抬眼看着她的背影,倒是笑了起来。
***
华容筠这衣裳单薄,且只能暖和的殿内穿。
一出殿外,可就要人命了。
偏偏她走的匆忙,没拿大氅,打算使唤个宫人回去给她拿上,不想才一转头,便听到殿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一下一下,恶狠狠地清脆碎裂声。
这会儿还有哪个伺候的奴才敢进去?便是她,她自己都不敢进去。
元升见她抖得厉害,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便想叫人给她寻件衣裳穿上。
只是这宫里除了太后的衣裳,便只有他们这群阉人宫人的衣裳,这为表姑娘有多挑剔他可是听说过的。
犹豫片刻,他道:“外边儿天冷,姑娘往偏殿去歇息?”
华容筠眼中尽是不甘之色,她咬紧牙关忍着冷意,身上的这点儿冷哪里抵得过心底的冷?
“不用,我在此处等着。。。。。。太后等会儿还要寻我。”
果然没叫她等一会儿,殿门便开了。
皇帝仍是那副百年不变的冷漠脸走了出来,睨了外头几人一眼,抬步便走了出去。
华容筠话语噎在嗓子眼里,没有机会说出来。
先帝爷的儿子各个都是高个儿,天子身量高,宫里的台阶宽,旁人一次下一阶,偏偏这位皇帝三步就走完了台阶,一会儿功夫就只剩一个背影。
倒是叫身后撑伞的慢了半步,又不敢叫陛下等等,只能一群人摇摇晃晃的追随在后头。
华容筠捂着被惊吓到了的胸口:“这是怎么了?陛下他怎么这般就。。。。。。”
就走了?
这是发火了?
元升没心情回她,连忙往殿里看,殿内一片狼藉,四处都是碎盏,太后宛如一个疯妇,不断拍打着桌面,声嘶力竭的朝着她们怒斥:“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出了这个孽子!要断送祖宗基业!”
“姑母!”华容筠连忙去搀扶她起来。
太后挣开她,自己强撑着站了起来,指着门外陛下早就走远的方向,继续咒骂难听至极不堪入目的话。
华容筠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她看着面前比往年苍老许多,早失去了理智的姑母,忽然意识到,曾经那个睿智博学的摄政太后,世间所有女子的楷模,早在一场场跟亲儿子的权利斗争中,输的惨烈,输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