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伟荣摸了摸壶的表面,没感觉出有明显的分界线手感,“少见,错金错银的见过,这都还有铜错铜的……”
错金色金,错银色白、氧化发黑,这瓶子表面繁复的紫红色图案是用纯铜,就是红铜镶嵌。
两种基本相同的金属材料凑一块居然也有这样漂亮的效果,要是这件器物在新制作完成的时候,估计更好看!
纯铜色泽紫红,延展性又好,易于镶嵌;青铜本身颜色青灰或金色,以金色居多。
这样一镶嵌,青铜底子反而呈现金黄色,色彩和光泽都会形成强烈反差,从而具有极佳的装饰效果。
“什么时候的?”
错金错银工艺项伟荣见过,这错铜第一次见,再说他还不是真正的行家,对青铜器就懂个皮毛的皮毛。
张楠也摸了摸铜壶光滑的表面,道:“形制看着像春秋后期的,再说这错铜错金银和宝石的收益,两千五六百年前才有,基本错不了,时代差跑不了太原。
这东西挺难的的,这玩意通体都是错嵌大面积的红铜纹饰,有可能应是采用二次浇铸红铜的技法铸造。
一般的铜器错这工艺是局部镶嵌简单花纹,这类满嵌花纹的铜器数量极少,这样档次的,从圆明园里抢来的都不一定!”
张楠不是瞎说,20来年后,他似乎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件错铜壶被一家著名的美国私人博物馆收藏,还是新捐赠的藏品,出处就是圆明园。
昨天看传真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一个不留神,它原本就是圆明园旧藏。
不过不能确定,回去问问农博升,看看有没有统计圆明园被劫青铜器统计资料的。
马克已经打开了第二个箱子:包装太好,外头胶带都绕了厚厚几十层,费了点时间。
这是个鸟兽觥(gōng),高古青铜器里,当初高等级贵族用的其中一种酒器。
高23。5公分,宽31。1公分,重3。52公斤。
这种酒器少见,而这件的造型更是奇怪!
盖前端是个双目圆睁、张口咧齿的虎首,后端饰鸟喙高耸的鴞首纹。
整个器身就是一只同虎头相背的禽鸟,器腹饰有伸展的羽翼,圈足上饰有蜷曲的双腿。
“这件至少要早上500年,这种风格造型特别夸张,商人特别喜欢,周人好像不怎么喜欢这样夸张的。”
第三件就是那件张楠最看重的彝,就一个不小的“酒坛子”:没去先分辨外部细节,直接打开盖子,看盖子内侧的铭文。
“隹八月,辰在甲申,王命周公子明保尹三事四方,受卿事寮。丁亥,命夨告于周公宫,公命告同卿事寮。隹十月,(十)月吉。癸未,明公朝至……”
好家伙,这两年空闲时间恶补金文的成果出来了,这磕磕巴巴的居然基本上都给认了出来。
放下盖子,取过手电筒看底部:有意思,盖子和器身的铭文居然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
张楠再研究了会,才对姐夫道:“我猜一下,不能说准确:有个叫明宝的周公子在成周举行祭祀,并任命周朝打天下的百官,还有已经亡了宗主国的商代诸侯。
这是件祭祀的纪念礼器,有个叫明公的,可能就是周天子,对尽力办这次典礼的亢师和矢令分别赐以金、小牛……
这字不好说,后边就是任命这两个叫亢师、矢令的官员新的官职。
为了纪念这件事,这个叫矢令的特别作了这件东西颂扬明公。”
连蒙带猜,不知正确几层:字认识了,意还得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