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二人面前停了下来,两盘煎鹅肝摆放在了二人的面前,接着那人居然直接就在靳严的身边坐了下来。
“煎鹅肝两份,二位请慢用。”
这是一道年轻的声音,但是其中却参杂着几分沧桑。说完这里,他以娴熟的手法为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那缭绕的烟雾被他倾吐而出,整个餐桌之上顿时乌烟瘴气,谢琯陶被呛得忍不住咳了一声。
靳严还从未见过有这样的侍者。顿时,他那道眉头紧紧的皱了一皱,有些不悦的朝着一旁看了一眼。
然而只看了一眼,他倾刻间神色大变。
他缓缓从座位上起身,望着一旁的男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这个穿着一身黑风衣,戴着一个针织帽的男人,此刻正默默的抽着烟。
他那略显消瘦的脸倒是十分英俊,然而那道狭长的眸子却让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意,脸上的那道伤疤更是让人看着就心生胆寒。
谢琯陶望着这个忽然在桌前坐下的男人,虽然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但是却不知为何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本能的畏惧。
而见到靳严的反应,她也知道事情不简单,顿时有些紧张的捏紧了衣角。
“柳亦村?”靳严望着那个男人,用有些不可置信的语气低沉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男人抬起他那消瘦的脸,忽然就咧嘴一笑。虽然他的脸庞看起来让人恐惧,可是这一笑却意外的好看。
“呦,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这一下,不仅是靳严神色变了,就连坐在对面的谢琯陶也顿时心头一沉。
怎么回事?这个男人叫柳亦村,他不是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一向沉着冷静的靳严,此刻语气间竟也带着几分颤抖。
柳亦村掸了掸烟灰,轻描淡写道:“这么多年没见了,我想你们,所以我在这里。”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还活着?”靳严那双眸子微微眯起了几分,神色凝重道:“十年前的时候,你……”
“我早已经该死了,是吗?”柳亦村笑道:“可是老天
爷不收我,所以我还活着。”
靳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他那变得紊乱的心绪镇定了下来。
他缓缓的坐下,那双锐利的眸子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始终微笑着的男人,却总觉得他给人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
这个男人以前的目光是十分清澈的,但现在他的目光却变得有些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老朋友,不要这么惊讶。这十年来我一直没有联系你们那是有原因的,不过你要相信,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还有浅云。”
柳亦村说完,便伸出右手,朝着靳严的肩膀上沉重的拍了一拍。
就在这个时候,靳严却在他的手上闻到了一股烟味。当然不是香烟的烟味,是硝烟。
当年在大学毕业后靳父还在世的时候,为了磨练他的意志,曾经把他扔到军队里呆了三年。
他非常清楚,只有一个经常开抢的人经常握着抢的那一只手,才会有一股怎么都洗不掉的硝烟味!
“当初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靳严神色复杂道:“当初你替我挡了一刀,那一刀刺入了你的小腹,最后我又眼睁睁的看着你坠入了悬崖下方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