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一落,手上的负重一松,佳人已从仰倒的倾斜中直立了起来,精神抖擞的迈了几步,倚在身旁掠高了眼皮:“我不!”
白九棠应声侧过了面颊,俯视着那尖尖的刘海,睫毛下的阴影,和撅得老高的小嘴,不禁扩开了笑意,揶揄道:“反应这么大!我实在是怀疑,你是不是想跟我抢饭碗?!要不要我给你立个堂口啊?”
“免了吧!你自己都应接不暇了!我不抽你的人手!”苏三挽起了他的胳膊,有模有样的说道。
白九棠大为失笑的弯了弯眼睛,俩人再度迈开了步子,相依前行起来。
男人的脚步铿锵有力,携着皮鞋的硬底,在地面上咔咔慢行,女人的绣花小缎,躲在长长的裙摆下,细沙一般揉在耳际。
精神紧绷的四十八小时之后,这一刻,于准夫妻二人来讲,都代表着一战告捷的胜利。
在漫步中若有所思的白九棠,不免低声自语道:“怎么连你都想得透彻的问题,我偏偏就看不清呢?难道我比你笨?”
苏三听得仔细,笑语回应:“什么聪明不聪明、笨不笨的,那些都是常识问题。”
“那你是说我连常识都不知道喏?”白某人扭过头来,挑起了眉梢。
打量着那深黑的眼眸,苏三想了想,自贬道:“我是一个有毛病的人,思维方式和正常人不一样!所以我说的常识,和你说的常识,是两回事!”
“是吗!”那边厢将眉梢挑得更高了。
“是呀!”苏三抿嘴窃笑,藕臂紧紧缠绕着那条有力的胳膊:“你要记得对我好一点,因为我是一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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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第74话』 窝巢过夜
『第74话』 窝巢过夜
【修改版注明:此前怕字数上3000。很多地方没交代清,亲可重看这一章,有修改】
老上海的闸北区,东面毗邻租界,西、南两面,也仅与租界一河相隔。
地方绅商感到外国势力得寸进尺,为了加速这里的发展,曾在此大兴土木,修建公路和铁路。
二十世纪初,沪宁铁路全线通车之后,闸北俨然成为了上海的陆路交通枢纽。
然而,发达的交通,在加速城市的发展之余,也会加剧门户地区的混乱。
闸北集中居住着大量中下层贫民,他们多靠劳力维持生计,在频频遭受流窜的匪寇掠夺,及地痞杂碎的欺压后,纷纷投向了大帮会,寻求庇护。
穷人越多的地方,江湖色彩越浓厚,众生为了生存而反抗。这才是最原始的江湖。
这里的帮会产业,主要由顾竹轩的人力车,王荣康的倒老爷(倒粪的);以及童泊龄的“上海站”护卫队所构成。
上海火车站,人流量巨大,二十四小时均有班次,闸北的袍哥们,比华界的警察更像警察,一板一眼的将火车站管控了起来,
站内的货运力夫,及小摊小贩等,均在羽翼之下营生,若受到抢劫、勒索,或是偷扒、诈骗,多能失而复得,被追缴回来。
袍哥会收取捐银,是按人头收入的比例计算,力夫一月才缴3毛钱,民众不但没有压力,且甚感物超所值,故有民心所向之趋。
此外,袍哥们会接一些大买卖,如护送贵重物品进出沪,或是给雇主当保镖,接送到指定地点,乃至于城市。以此来填补“低捐”的收入缺失。
关允超这位新任会长的“分巢”,是一栋老式的三层木楼,距离火车站不到三里。交通便捷,步行可到。方便管控,近水观月。
白苏二人搭乘两辆黄包车,来到了目的地的大门前。隐隐见到光线透出,犹听笑语喧哗流泻。
车夫得了几个小钱的“夜班费”兴高采烈的拉着空车跑了。伴着渐渐远去的车铃声,白九棠重重的叩了叩门。
里面喧哗照旧,房门口却立即响起了一腔年轻的嗓音:“江涛任我行!”
昏昏欲睡的苏三,本倚着白九棠直打呵欠,此时不禁好奇的扬起了眼梢:叫门还要对暗号?
但见身旁这个男人,不耐的牵起一丝苦笑,大声喝道:“老子头顶二十二个香炉,怎么‘任我行’呐!”
里面沉寂了两秒,竟然默不作声了,看来是白某人对的切口有问题,人家打算将他拒之门外,不搭理了。
白九棠脸色一沉,高声吼了起来:“关允超!你的人在玩什么把戏!偏要老子对袍哥会的切口,这不是坑我吗!”
里面的喧哗声,戛然而止,白吴两门子弟,慌忙从酒桌上离席。一连串的脚步声在过道雷动。大门忽而洞开,众人群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