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徒濒危复苏,令师傅难掩欣喜,责骂显得有些软弱无力。
白九棠自知理亏赶紧领罪:“师傅,我错了!该怎么罚听凭您发落便是!”
语落,他悄悄握紧了身侧的柔荑,似乎在寻求慰藉,又似乎在示意她不用担心。
苏三早已震晕到极致,已然没了表情。人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变着法子揩油,真是自古英雄多风liu。
良久之后房内惊起一声训斥:“小子!你别告诉我,这次给我捅了个天大的娄子!”
“未——未见得吧!”白九棠大感不妙,毫无底气的眨了眨眼睛:“师父,日本人手段下流,已经栽赃了好几起案子给我们了,所以我——”
“说重点!”砰的一声桌响,震落了茶杯盖。
“今日的行程根本就是个阴谋,他们打算栽赃嫁祸制造舆论,以示报复您拒绝合作的强硬态度!还好您没去,不然——”
“你是怎么知道的??给-我-说-重-点!!”伴着这句话,办公桌被拍得啪啪直响,桌上的杯盖连跳三下。
杜月笙既然爽约,断然是另有线报相告,他并没委派白九棠查办此事,何来分毫不差的消息?
“那、那让苏三先出去吧,我一五一十告诉给您!”白九棠嘟囔着轻轻推了苏三一把,悄声说:“你出去!”
“现在就讲!”杜月笙失了耐性,拍案而起:“苏先生既然要做你白九棠的女人,就该有这个心里承受能力,你如果觉得事情难以启齿,那当初做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
坐在门边的两个年轻人不约而同的被震得一抖,苏三往白九棠身后缩了缩,被办公桌后那个善变的上海大亨唬住了。
“我——我——”白九棠额头冒出了汗,不知道是失血太多的虚汗,还是汗颜的冷汗。
眼看徒弟“内外交困”,做师傅的也不忍强逼,便打算放他一马,话锋一转缓和了口气:“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做干净了没有?还不给我如实道来!”
白九棠听出玄机忙不迭回应:“干净干净!!怎么会不干净!!摘瓢、碎了(切口:割脑袋、杀了)丢进黄浦江里,可美死那些大鱼了!”
杜月笙气结的闭上了眼睛,半饷之后才重拾起了话头:“几个?”
“五个”
“什么!!”那边厢腾的睁开了眼来,轮得比乒乓还圆:“你当我是上海滩的皇帝是不是?虹口是什么地方?容得了你这么胡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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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第16话』 大事件
一腔打着颤音的高呼掺和了进来:“师傅——师傅——冰激凌来了!”伴着这声呼喊,楼梯上响起了一阵急切的步伐。
这客冰激凌来得太不是时候,不消说引来了一阵臭骂。甜品已被烈日烤化,松软的瘫在容器里,在房内散发出了阵阵奶香。
稍事调整杜月笙恢复了平静,来到酒柜前倒了杯烈酒转身递给白九棠,眼神却落在苏三身上:“苏先生,实在是抱歉,看来只能下次再请你吃冰激凌了!”
苏三温润一笑:“杜老板哪里的话,是我不请自来给您添麻烦了。”
白九棠接过酒杯一仰而尽:“师傅,这是洋酒吧?!好东西,够劲儿!”
俩人冷不丁同时开口,一个粗枝大叶。一个温柔有礼。杜月笙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眨了眨眼,回到了座位上。
“说说吧、九棠!你到底捅了多大的娄子?事关虹口的日本人,摘五把瓢非同小可啊!”那一把平淡无奇腔调,只有他师徒二人明白个中的严峻性。
白九棠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徒弟这次不能算捅娄子,而且也不算吃亏!所以师傅不必大动干戈,免得事态不可收拾。”
“噢?”杜月笙诧异的抬高了下颚:“怎么讲?你给我从头至尾说个明白!”
“是,师傅!”白九棠正色应许娓娓道来:“日本人鬼祟多诈,实在令人难以放心,我一早放了很多探子出去,皆为今日您虹口一行摸底,想不到探子回来报信说,日本人行为异常,此次的会面绝非那么单纯,考虑到您兴许已经在路上了,我一时心急便抓了个翻译来问话。嘿、这一问倒好,挖了票大买卖出来!”
“大买卖?!”杜月笙拧紧了眉头:“别人嘴里的买卖我可当作赚钱的好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就难说了,什么样的买卖,讲!!”
“是!那个翻译扛不住打,很快就把知道的事吐了干净,据说日本人到了一批药品,打算避开码头上的监管偷偷卸货。两件事联系起来一想,他们打算对您栽赃嫁祸的用意显然不止是警告和威胁,还希望用兴起的舆论来牵制您的正常行动。我猜想那批货不会是药品这么简单,就带阿昆和永仁从水路游了过去,乖乖、您猜怎么着!”
白九棠的架势跟说书似的,杜月笙头痛的白了他一眼:“少跟我兜圈子,快讲!”
一声训斥令白九棠收起了浮夸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