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短暂地睡着了,他也无法进入深度睡眠。时常处在似醒非醒的状态,做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而且很容易惊醒。醒来后,头晕目眩,身心疲惫,就像是跟别人打了一架,脱力严重,提不起精神去做任何事情。
比起偏头痛发作时的痛苦,这是一种更为清醒,更为漫长的折磨。这种感觉就像是用刀划开了皮肉,你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伤口里一点一点渗出来,而你却无法止血,只能任由它缓慢流尽。
心理的无力远胜身体的疼痛。
***
时隔三日,韩程再见到江既白。他不由心惊。老板的脸色差到了极点,惨白暗淡,毫无血色。他整个人看上去特别的疲惫,眼眶深陷下去,眼底阴影密布,一片乌青。双眼皮很宽,沉重地卷在一起,像个瘾君子。
瞧这样子怕是好几天没睡了。
看来那晚苏意绵突然到访,铁定是刺激到江既白了。他的偏头痛又发作了。
韩程面露担忧,立即劝他:“老板,去文医生那看看吧!”
宛丘第三医院一贯擅长治疗神经类疾病。精神科的文话医生是江既白的主治医生,这些年一直负责他的病情。
江既白摆摆手,语气虚弱,“我没事。”
久病成医,他自己身体状况他很清楚。病得久了,如今都有些讳疾忌医了。轻易不想往医院跑。若非痛得受不了,他都不会去见医生。
韩程焦急万分,“老板,去看看吧!您的脸色太差了。就算不为了您自己,也得为月月考虑考虑。您要是病倒了,谁照顾她啊!”
韩程这话直接戳中了江既白的软肋。
如果说他对这个世界还存在五分眷恋,有三分绝对是因为女儿。
江既白只好改口:“我下午自己去医院。你先带月月去上课。”
今天周六,江品月下午有两节绘画课。
韩程赶紧说:“您别自己去了,身体这么虚弱,吃不消开车的。我给顾先生打电话,让他陪您去。”
江既白伸手阻拦:“别麻烦老顾了,他媳妇儿如今怀着孕,他得顾着家里。”
韩程:“那我让刘姐陪您去。”
事关江既白的身体,韩助理难得强势一回。他不由分说地安排了刘姐下午陪江既白去医院。
江既白阻止不了,只能由着他去。
他俯。身把千金从笼子里抱出来,躺在自己怀里,拿了根油麦菜喂它。
千金咬着油麦菜,疯狂吸入。平时吃惯了兔粮和提草,难得加餐。小家伙吃得特别满足。
男人撸着兔脑袋,另起话茬:“韩程,我记得苏意绵好像是在dyes旗下的子公司工作,没错吧?”
那晚见到苏意绵,回去韩程就把这姐们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她如今确实在dyes旗下的一家子公司任职,今年刚混上了策划总监。
韩助理垂下眼皮,低声问:“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江既白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苏意绵,绝对有事。
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桀的鸷气,嗓音冰冷,“苏意绵的顶头上司薛岩是我大学同学。你去把薛总约出来一起吃顿饭。这女人最近太闲了,咱们得给她找点活干干。”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韩程:“……”
好家伙!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啊!
他家老板睚眦必报的作风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韩程:“马上去办。”
给兔子喂完油麦菜,江既白松开手,任由小家伙跳到地板上,四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