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塞缪尔被凯特富有攻击性的话逼走了,他回到自己房间坐了很久,捂着额头,仆人送来的食物他一口没动,生理需要被抛去身体之外,疯狂的精神在他脑子里挣扎,他还是在想他,还是忘不掉,或许凯特说的是对的,他该断了念想,早点离开,没准他和少爷的友谊还能恢复原样。
&esp;&esp;
&esp;&esp;塞缪尔一阵恍惚,清醒时,已经在少爷书房不远处驻足而立。
&esp;&esp;他到底想对少爷的情人干什么?难不成还真能让他抢走吗?不可理喻!
&esp;&esp;可塞缪尔的理智在看到书房的一刻又不翼而飞了,想到就是在这条走廊看见美少年像婴孩一样学习走路,他光是站在这,都能脑补出当时的情景,毫厘不差,塞缪尔觉得自己真像变了个人,他没有其他想法了,他只想在临走前再看见他一面,这种欲望原本只有一点火星子,现在却在他腹中燎了原。
&esp;&esp;所以,凯特到底为什么把他说成它,凯特不是一个言语粗鄙的女性,难道她竟然觉得少年不是人类么?
&esp;&esp;砰!!
&esp;&esp;书房的大门倏然打开,一个人影挡在当中,个头高,身姿矫健,把室内的光景挡得密不通风,是少爷。
&esp;&esp;塞缪尔看见少爷满脸的恶意和嘲讽,比凯特给他的狠得多。
&esp;&esp;你还不死心?
&esp;&esp;塞缪尔说:我想听他是怎么想的,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人在命令,在宣布,如果他并不愿意留在你身边呢?
&esp;&esp;少爷讥讽要从眼神里渗出来,浑身的敌意和兽类没什么区别。
&esp;&esp;他愿不愿意关你什么事。
&esp;&esp;塞缪尔原本还残余一点喧宾夺主、图谋不轨的自责感,被少爷这种不留一点脸面的态度刺激,心里徒剩本能的争夺欲,甚至还有点没由来,甚至没逻辑的正义感。
&esp;&esp;塞缪尔质问:他要是不愿意,你就不应该强迫他,去留是他的个人意见。
&esp;&esp;嫌火药味不够重,补充道:他想走我可以代劳,我会尊重他,他想去哪我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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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奕澜听出塞缪尔冠冕堂皇的誓言下,实则在斥责他强制关着池砚的行为令人发指,他倒感觉出一点趣味,毕竟他真没为池砚跟什么人脸对脸争风吃醋过,妈的,这感觉,一半充血上头,一半让他只想狠狠地打击塞缪尔,让他跟他认输。
&esp;&esp;你想和他交流?他对你开口说过话么?
&esp;&esp;塞缪尔脑子里回忆起一个牙白,一个达咩,他额上冒出难堪的汗珠,少爷这点说的没错,他根本不懂他的语言,可如此一来
&esp;&esp;那你也不该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我想,你和我们宣布的东西,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esp;&esp;塞缪尔吐出真言,无比畅快。
&esp;&esp;傅奕澜居然落个下风。
&esp;&esp;但这只是人鱼9
&esp;&esp;塞缪尔已经听了三个小时秒针走动,甚至这三个小时是他不看钟表、自己拿秒针的声音算出来的,足见精神有多敏感,他陷入了失眠的困境,越想蒙头大睡,五感就越清醒,不管有什么细微的动静,都会放大十倍往他毛孔里钻。
&esp;&esp;塞缪尔心里盘旋着凯特的话,他没去追问凯特,不知道凯特到底是比喻修辞,还是真这么想。
&esp;&esp;人鱼?
&esp;&esp;不管比喻修辞还是真实想法,人鱼是个恰如其分的词。
&esp;&esp;塞缪尔一直想不出怎么形容少年身上这股子超凡又古怪的美感,他读过不少书,上了不少学,词汇量不至于贫瘠,原来根源出在他太写实了,思维没能发散去奇幻之地。
&esp;&esp;你从二楼最靠近后院的那个窗子出去,你身量比我高得多,也比我强壮,你可以尝试攀上花墙翻进后院,要是成功了,别的不要管,你就去看那水箱,你什么都会明白。
&esp;&esp;塞缪尔坐起身,他眼眶深陷,眼珠突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只不过得的是心病,塞缪尔决定听凯特的,不管凯特是不是发了疯胡言乱语,他要是不做点什么,他准要下一秒就暴毙。
&esp;&esp;二楼静悄悄的,塞缪尔在其中游荡,真像只孤魂野鬼,他发现有扇门的门把手被系上了镶着蕾丝边的手帕,是凯特的,她在给他指路。
&esp;&esp;塞缪尔转动把手,进了房,他按照凯特所说的,行至窗前,果不其然和花墙挨得挺近,他身高腿长,不需要像凯特那样借助木梯,只需要借助胆量,他翻出窗外,踩着突起的墙砖往花墙移动,样子真像演一出冒险戏剧,塞缪尔执念深得很,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下攀住缠满花枝的栅栏,比凯特灵敏得多,三下就蹦到另一边的后院去了。
&esp;&esp;塞缪尔看见后院当中建造着一个古怪的棚架,还扯了帘子,像魔术师表演大变活人那架势,他听到水声波动,里面就是凯特所说的水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