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大事,天色不早,快些回去吧。”
温明裳乖顺地点了点头,她往前走了两步,想起柳卫适才的话,又止住了脚步,回头道:“夫子,不知山长可在?”
“在倒是在。”舍监轻嘶了声,“只是今日有客,此时山长应当还有事要替客人办,此刻就在那头的亭子里。你若要寻他,明日再去应当也不迟。”
有客?温明裳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山长上了年纪,脾气也颇为古怪,往日里即便有人拜会也是爱答不理的,此次竟会替人办事?想来此次的客人,应是颇有来头。
舍监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也就自然多提了句:“瞧着拜帖,那客人姓林,单名一个然字。哦,来时还带了个随行的护卫,似乎是唤作栖谣?至于旁的,我也不甚清楚。”
温明裳本也没想着问清这种事,她点了点头,正打算再次同舍监道个别,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问询。
“敢问这可是姑娘的弟子牌?”
温明裳闻声转过头。
快要入夜,风有些凉,湖水被吹出一圈圈的涟漪,细嗅之下还能闻见寡淡的水汽。
女子站在岔路口,手上还拿着那一小块木牌。她模样生得听周正,但容色却是显得有些凉薄,与寻常女儿家不同,这人身着一身短打劲装,腰间还配着刀,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逆着光,温明裳看不清她腰间那把刀的样式。但瞧着这人的模样,恐怕是历经长途奔袭至此。
见她一时间没答话,女子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她保持着抬手的动作,再度开口解释道:“我家主子要我将此牌,物归原主。”
书院无人佩刀,这人既是外来的,还道这是她家主子的意思,想来这人……就是那位客人的护卫了。
女子为护卫,倒是不多见。
温明裳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几眼,上前两步接过弟子牌,道:“多谢姑娘,也请姑娘代我谢过你家主人。”
那女子漠然地点点头,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而去。
温明裳抿了下唇迈步跟在后头,岔路口的那头往下延伸着,通往湖中心的水榭小亭,她回斋舍向上行,恰好能窥见昏暗里的一点光晕。
小亭的竹帘敞开着,隔得不远,若是放到白日,应当能看得更清楚些。可惜此刻几近入夜,那头又有假山遮挡着,她悄悄往那头瞟了好几眼,也只能依稀窥见亭中人鸦青色的袍角。
也罢,瞧不见便瞧不见吧。温明裳收回目光,指尖摸索过掌中的弟子牌,默默地这么想道。
亭里点了几盏昏暗的小灯,暖黄的光投在方寸之间,人的大半张脸也跟着沉在灯影里。鸦青色的衣袂似乎也跟着灯烛压下来了色泽,袖口的卷云纹在灯火下若隐若现。
栖谣掀帘进来,一手还搭在腰间佩刀上,她面上神色不改,略一低头,唤声道:“主子。”
炉上水仍沸,年迈的山长颤颤巍巍地舀起一勺添入盏中,道:“竖子不知礼,叫大人看笑话啦……”
小亭离得不远,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适才的争执自然也是被人听入耳中。
“山长不必如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此,此等事,也并非北林一家书院独有,国子监亦如此。”对座的女子温和一笑,她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掠过竹帘之外的青石板,似乎还带着若有所思的意味,“倒是我们叨扰半日,有劳山长不怪罪了。”
“大人哪里的话。”山长受宠若惊地摇头,“大人所行,大梁百姓皆感之佩之,我北林不过尽了些绵薄之力,实乃不足道啊!”
说着便要起身作揖。